“哈欠……一些受害者遗物吧,可能还有些头发。”
赫斯塔尔不想问为什么会有头发,这听上去更像是个无疾而终的设计方案,于是他伸出手去为阿尔巴利诺拉上被子,说:“睡吧。”
“那你介意明天一个人清理咱们滴在地板上的受害人血迹吗?”阿尔巴利诺颇为期待地问道。
赫斯塔尔想了想:“介意。”
“……那算了,明天再说吧。”阿尔巴利诺发出一声介于泄气和困倦之间的奇怪嘟囔,然后一头拱在赫斯塔尔的肩膀上,顺便伸手环住了他,“晚安。”
赫斯塔尔很想指出,虽然电视上偏爱拍摄两个人相拥而眠的画面,但是那其实除了落枕和酸痛的肩膀之外什么也不能带来,更况且阿尔巴利诺已经在这个尝试上铩羽而归那么多次了——但是阿尔巴利诺却偏要继续尝试,现在他的嘴唇就贴在赫斯塔尔的肩膀上,已经冒头的胡茬轻微地刺着他的皮肤 ,呼吸温热地从他的脖颈之间拂过。
而电视的声音依然低低地持续着,讲述着一个已经离他们很远的、属于过去的故事,窗外是爱琴海广阔而平静的海岸,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就将升起。
算了。赫斯塔尔闭上了眼睛。随他去吧。
第136章 Underh The Tree
阿尔巴利诺说:“赫斯塔尔,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事情是在平安夜当晚发生的。
圣诞节又到了,霍克斯顿的人们把时间花费在购买节日物资、装饰圣诞树和给自家院落扫雪上;街道上已经有一种浓浓的圣诞氛围弥漫开来,商店开始用雪花饰品、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玩偶装饰自己的店面,橱窗里挂出各种圣诞促销的牌子;到了这个季节,甚至就连本地黑帮也安分了不少,似乎就连那些刀口舔血的黑帮分子也不愿意在冰天雪地的时候跑出去火并。
这是赫斯塔尔和阿尔巴利诺在霍克斯顿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如果一切还都顺利(也就是一切都还能保持原状)的话,这可能并不是他们在这个位于欧洲北部的国家度过的唯一一个圣诞节。
距玫瑰圣母教堂发生的血腥案件整整两年之后,许多人已经淡忘了这个事件,不在再执着于案件的真凶是否落网,他们已经不必要像刚刚离开美国的时候那样随时担心被别人认出来;另一方面,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安全局还是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都遵守了他们最开始的承诺,所以他们在霍克斯顿的生活甚至算得上是安逸。
“安逸”——赫斯塔尔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逃亡生活,但是现在却确实如此。
上一个圣诞节他们还在西班牙,基本上每隔两个月就要换一次住处,所以甚至没来得及为圣诞节准备圣诞树,更别提什么圣诞礼物了;而这次阿尔巴利诺从市场上买回来一棵真正的冷杉,然后在上面挂满了小彩灯,还有当年从WLPD的圣诞树上薅下来的那颗银色铃铛。
平安夜的晚上又下了雪,看向窗外就能看见窗棂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色,但是燃着炉火的室内依然温暖。阿尔巴利诺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边放了一只装蛋nai酒的杯子,旁边的桌上的托盘中堆着他烤的姜饼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阿尔巴利诺说:“赫斯塔尔,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在他们的屋角确实放了一刻圣诞树,而阿尔巴利诺还真的煞有介事地在下面堆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礼物的情况下,这好像完全是句废话。
这个时候赫斯塔尔正坐在离壁炉最近的椅子上看小说,在阿尔巴利诺说话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分心把小说放下。这是他们惯常的相处方式,毕竟阿尔巴利诺说的话里大概有那么四分之一都没有什么实际内容。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圣诞节有这个习俗,所以呢?”赫斯塔尔反问道。
阿尔巴利诺把手肘支在膝盖上,向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我希望你现在去拆开它。”
赫斯塔尔终于屈尊放下了手中的小说,看向对方。阿尔巴利诺的笑容似乎昭示着他没有什么坏心眼儿——阿尔巴利诺式的没有坏心眼,就是“你真的并不会从礼物盒子里拆出一个人头”的那种,这可并不令人安心——而现在墙壁上挂钟的时间明明白白地指向十点三分,按照一般的习俗,这可不是个应该拆礼物的时间。
阿尔巴利诺显然完全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颇为贴心地补充道:“因为我觉得相比明天早上,这份礼物更适合夜晚。”
赫斯塔尔凝视了对方一会儿,然后把书签夹进刚刚看到的位置,紧接着站了起来。他现在的穿着完完全全是居家的:衬衫、长裤、铅灰色的睡袍、棉拖鞋,在这种他并未全副武装而阿尔巴利诺不知道会把什么摆在他面前的情况下,他往往更倾向于谨慎。
这主要还是因为,阿尔巴利诺实在是太能搞出幺蛾子了,“适合夜晚”这个词难免让他产生了一点不妙的联想。
“你知道,”在他走向圣诞树的过程中向阿尔巴利诺警告道,“如果我从盒子里拆出情趣内衣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