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倒是不挑,一把揽过张归,死皮不要脸地说:“还是搂你得劲儿。”
张归一手肘撞开他,往他头顶扫了一眼,“说的你多高似的。”
谢然心想:两个差不多高的矮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昀真的又挤在了谢然和张归中间。他既不嫌地方小了,也不嫌别人脏了,往人中间一躺,恨不得张开手臂,一手搂一个。
谢然被他刺激的都条件反射了,他一伸手,谢然恨不能弹出三米远。
张归善解人意地想跟周昀换个位置,被周昀那不要脸的一口拒绝了,说什么睡两边太孤单了。
谢然后半夜被恶梦惊醒,拿着被子想偷偷去周昀那屋睡,刚坐起来就被周昀抓住了手腕,惊吓之余,只听周昀声音非常小地说:“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过去。”
谢然在心里“卧槽”了一百零八遍,终于妥协,“我就是抖抖被子……”
周昀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叹息道:“唉……还以为你想开了呢!”
谢然无语地倒回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了蚕蛹,唯恐周昀碰到分毫。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不是过来帮忙气人的吗?怎么到头来,成了这般凄惨模样。张归这个始作俑者,不说为虎作伥,也是毫无作为。至于周昀,那人指不定是有毛病,就没见过什么人像他这样,不挑不拣地往上扑,还尼玛当着人“男朋友”的面儿生扑,特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恨不得马上联系寝室的老大和老二,汇报自己这惨烈的战斗结果,并请求换人上前线。
放假愈发临近,周昀也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终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伴随着周昀死不要脸的揩油和自以为无微不至的关怀,谢然每天都游走在崩溃和疯的边缘,之所以还能忍,就是看在还有两天就放假的份儿上。
希望虽近在咫尺,无耻却触手可及。
周昀回看自己做的那些举动,都忍不住要干呕三声,内心直呼恶心变态。
可谢然居然忍得了!他不仅能忍周昀对张归搂搂抱抱,还能忍周昀对自己搂抱揩油。有些个瞬间,周昀都觉得谢然是不是沉迷自己的美色,不肯承认又不愿自拔。
谢然照旧拿着浴巾进了卫生间,周昀照旧佯装走过,顺势捏了一下谢然屁股,还嘀咕了一声:“Q弹!”
谢然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无声地骂了一句,“Cao……”
之所以无声地骂,是因为以前有声的骂总会招来更不要脸的对话,反正最后两天了,就再忍忍吧!
可实在忍无可忍。
谢然正冲澡呢,周昀突然闯了进来。谢然一下懵了,呆立在原地,任由水喷在身上,砸在身上的水花再溅到周昀身上。周昀身子一歪,衣领也跟着倾斜,在他抬手接水花的瞬间,左肩膀一下露了出来。
谢然做梦似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周昀,后知后觉地扯过浴巾围在腰上,吼道:“你怎么进来的?”
周昀放下接水花的手,食指与大拇指反复捻了捻水花留下的痕迹,“这你就不知道了,卫生间的门一向不好用”,说完,他回手拉上门,上了锁,又一把将门推开,“诺?!”
谢然实在被激怒了,狗屁的门不好用,锁不好使,你要是正经人,即使我开着门洗澡,你也该路过而不斜视。门不好用,是你耍流氓的借口吗?
谢然绷紧下颌,紧了紧腰上的浴巾,然后,径直朝周昀奔了过来。
周昀又不是傻子,看形势不对,抬脚就要跑,被谢然老鹰抓小鸡似的从后面一把抓住了脖领子。
没等周昀说话,谢然先照着他的后背打了一拳。一米九的青春大男生,一拳打在只会用嘴打泰拳的大龄男青年身上,周昀被打得一趔趄,嘴角却翘了起来。
谢然忍了他这么几天,本来就积压了一肚子气,今天这事儿算是踩到他底线了,实实在在地恶心了他一回。他打完一拳,依然揪着周昀的领子不放,准备新仇旧账一起算。
周昀像被人拎在手里一样,谢然一倒手,他就被转了个个儿,直面谢然。脚还没站稳,左脸就挨了一拳。
疼痛和血腥味让周昀莫名兴奋起来,这种触感和味觉,让他有种活着的感觉。
谢然打完一拳并未住手,扬起拳头,又要打第二拳。
拳风逼近周昀的脸颊时,一个人将他拉进了怀里。
张归从秦大妈家回来,正看到这不知因何而致的单方面毒打场面。谢然的拳头眼看着就要落下,张归来不及问个究竟,只好先将周昀拉了过来。
周昀猛然撞进张归怀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竟然隐隐地笑了起来。
谢然没心情打量周昀的表情,反正他也不在乎。他先是看着张归架着他手腕的手,又把目光挪到张归脸上。
谢然是什么样的人,张归还是比较清楚的。今天如此生气,定是周昀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再看看敞着胸膛的周昀和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谢然,登时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