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里的最后的时间也已经用完。
翌日,徐氏掌权人自首的新闻传遍全国。
“据报道,徐氏总裁徐兰庭在昨日自首。他透露自己曾以非法的手段囚禁、侵害他人人身自由。”
“徐兰庭亲口证实,自己的确非法拘禁他人、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以不正当的手段——包括威胁、恐吓,与强行与人发生关系。”
“而受害者的信息警方已经做了保密工作。”
受害者…
“受害者…”陈竹看着电视机里的报道,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已经发白。
这就是徐兰庭给保护他的方式吗?
徐兰庭以徐氏为代价,以自己为代价,为陈竹铺好了一条坦坦荡荡的道路。
不是跟徐兰庭纠缠不清的旧情人、不是靠后台上位的金丝雀…
而是一个被徐兰庭逼迫、威胁,却凭借着自己不屈的意志顽强抵抗的——完美的受害者。
“要是我能洗清一身罪孽,是不是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几乎每个台都在转播徐氏这次的巨大风波。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调查案件,徐兰庭也取得了保释权…”
陈竹忽地关掉了电视,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他静静地坐在一室昏暗中,忽地有些恍惚。
仿佛还是多年前的那个晚夜,他一个人坐在窄窄的房间里,对着融化的蛋糕发呆。
霍焰发来信息,说徐兰庭保释后就失联,去向不明。
“不用找。”陈竹说,“我知道他在哪。”
平安巷似乎窄了些,街道两旁的摊贩也少了很多。
曾经的运动器材店,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家蛋糕店,nai油味和香浓的面包混杂在一起,整条巷子都是甜甜的nai油香。
只是,楼道里的感应灯依旧习惯了装死,怎么蹬脚都不会亮。
原先掉漆的铁门被人重新油了一遍,看着倒没之前那样寒碜。
陈竹没有敲门,而是搬开了门前的小花盆。
呵,钥匙居然还在。
门锁转动,陈竹缓缓推开了尘封多年的往事。
“徐兰庭,你怎么老是来得这么晚?”、“徐总,这么忙还过来干什么?”、“这道题你给我讲讲”
还有那些隐匿在夏夜里的,沙哑、甜蜜的低语。
陈竹闭了闭眼,又睁开。
那个原本空荡荡的沙发上,男人微微缩着手脚,靠在椅背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桌子上摆着一个有些粗糙的小兔子蛋糕。
巧克力、nai油、糖果…做蛋糕的人似乎想将全世界的甜都放上去,小兔子的背上堆了个小山包似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蜡烛摇摇晃晃,男人深邃的眼底盛满了烛光。
他朝陈竹一笑,灿烂得像一场夏夜的烟火。
徐兰庭说:“阿竹,生日快乐。”
男人说着,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陈竹沉默着,坐在了徐兰庭身边。
两人就这样看着蜡烛燃烧、熄灭,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许了什么愿望。”徐兰庭问他。
陈竹一笑,“天下太平。”
徐兰庭也笑了。他笑着,将通红的眼隐匿在了夜色中。
“还有呢?”男人环上了陈竹的腰,轻轻将人挪到了自己的腿上,咬着陈竹的耳垂,“还许了什么愿望?”
徐兰庭一下下吻着陈竹的脸颊,吻去了他颊边的shi润。
“世界和平。”
“二十岁那年呢,嗯?”男人的声音轻轻颤了颤,问他,“那天晚上呢?”
混蛋…
陈竹红着眼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徐兰庭,你他妈混蛋!”
徐兰庭被打得偏过头,低声笑了一下。
男人按住了陈竹的手掌,吻了吻他的指尖,“还有更混蛋的呢。”
徐兰庭攥紧了陈竹的手,野蛮地扯下了自己的领带。
在陈竹带着哭腔的低骂声中,徐兰庭利索地将陈竹的手禁锢在了沙发上。
沙发很窄,陈竹被徐兰庭半抱在怀里,一只脚还撑在地面。
男人的气息一如既往,强势又冰冷,却沾染了一丝nai油的甜蜜。
“唔…”陈竹皱着眉,在甜蜜的苦涩中,微微扬起了头。
黑暗中陈竹看不清徐兰庭的脸,只听见男人的喘息声。
男人低醇的声音带着一丝快意的痛苦。
“阿竹,”他抬指,捻去了陈竹眼尾的shi润,“宝贝儿,别哭。”
徐兰庭的吻如雨般降落,一寸寸拂过陈竹的脸颊,吻去了他所有的苦涩。
陈竹听见他半哄半骗,“不会太久,顶多一两年。不哭了,嗯?”
再哭,老子心都要碎了。
“徐兰庭,你个骗子。”陈竹闭上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