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庭!”霍焰冲过去,一把拽起昏死过去的人,“你的陈竹没有死,听见了没有?徐兰庭!”
霍焰看着脸色惨白的人,焦急地朝医生说:“他是不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医生。
医生蹲下来,探了探男人的脉搏,疲惫地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儿,疲劳过度,睡一觉就没事儿咯。”
“艹,”霍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恨不得往徐兰庭脸上来一拳。
冷静理智都是假的,早就疯魔了才是真的。
霍焰谢过了医生,犹豫了一会儿,又说,“能不能,在陈竹那边搭个床位?”
“啥子?”
“这人见不到陈竹就得发疯。”霍焰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叹气,“要是方便的话,给他俩安排一个病房吧。”
有水声,滴答滴答地在耳边响起。
陈竹转动着眼珠,仿佛看见了又满天的雨帘,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家仍被困在废墟中。
可是,他隐约记得,有人死命将他从废墟里挖了出来,背着他,从深渊里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徐兰庭,徐兰庭…
他想动,可是四肢像是被灌了水泥,僵硬无比。
好冷…陈竹能够感觉得到,有冰冷的水滴一点点汇入自己的血ye中,汇入他的五脏六腑,冷冰冰地凿开他虚弱的肺腑,将生机灌入他的骨血中。
实在是冷,陈竹下意识想蜷缩起来,可他睁不开眼,也动弹不得,只有指尖微微颤抖着。
忽地,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将热度一点点融进他的脉络。
“先生,输完血之后您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只发出一声单调的“嗯”。
身体没有那么冷了,指尖的温度就愈发难以忽视。
男人握着他的手,呵了口气,又吻了吻。
陈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阿竹,你看看我,好不好?”
男人一遍遍地唤着陈竹的名字,不知疲倦地吻着他的指尖。
“你睁开眼,看看哥哥。”
“阿竹,你还不醒,我就要害怕了。”
如同在徐兰庭背着他的那晚,男人也是这样,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一次次哄着他不要睡。
四肢有了点儿力气,陈竹挣了挣,沉重的眼皮被艰难地推起,他望见了男人憔悴而苍白的脸。
男人的神情由最初的怔愣,到重获新生般的喜悦,都似慢放般,在陈竹眼前晃过。
“阿竹,”徐兰庭见陈竹睁开了眼,一边叫医生,一边摸着陈竹的脸,“阿竹…”
陈竹艰难地别过脸,他毫不怀疑,要是他再这样盯着徐兰庭看,男人下一秒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下来。
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可不想陪着徐兰庭发疯。
医生来了一趟,检查了各项数据后,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陈竹看着医生奔忙的背影,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灾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显然,徐兰庭并没有关心这些,他只是望着陈竹,浅色的瞳仁里只有陈竹一人的倒影。
陈竹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我想见见教授。”
“好。”徐兰庭意外柔和,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便转身吩咐人去叫人。
老教授赶过来的时候,衣服上的泥都还没干,他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握着陈竹的手都在打颤。
“灾区…”陈竹艰难地开口,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充满希冀的面容…
“死伤是避免不了的。”老教授叹了口气,他知道陈竹性子倔,不得不简单交代了几句现在的情况。
陈竹凝神听了一会儿,指尖握得发白。
老教授说完,看了看那个静静坐在一旁的男人。
这几天,他基本明白了男人和陈竹之间的纠葛,要说以前,他是绝不会任由陈竹跟徐兰庭这样背景复杂的男人扯上关系。
可当他看见,徐兰庭将陈竹从灾区背出来,日夜不休地守在陈竹身边,灾区的血库告急,这个男人不要命似地给陈竹输血。
眼前的男人,跟传闻中面慈心黑、手段狠毒的徐氏总裁相去甚远。
这几天,徐兰庭就像一个沉默的影子,一个只会守着陈竹的影子,寸步不离地守在陈竹身边。
教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但就冲着陈竹这一身风骨,老教授心里的疑虑也渐渐散去。
加上徐兰庭望着陈竹的眼神实在有些可怜,就像是荒漠中的人望着最后一杯水,老教授心里也难免多了些同情。
既然是陈竹身边的人,总不会是个坏人。
教授错误地给徐兰庭贴了个“好人”的标签,宽慰完陈竹后,又拍了拍徐兰庭的肩。
“好了,现在人醒了,你也别天天守着他哭得死去活来,睡一觉吧。”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