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份迟来的,郑重的道歉。
在某人坚持不懈的游说下,陈竹被转移到了京城做康复治疗。
陈竹腿上的伤虽然是贯穿伤,可好在骨头碎裂的程度不算严重,加上救治及时,后续只要好好复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住院期间,陈竹也没闲着,他一边遵从医嘱做治疗,一边不遗余力地为灾区的重建出谋划策。
好在,徐兰庭并没有介入他工作的意图——确切地说,是不敢。
这几个月,陈竹没有过问徐兰庭在做的事儿,徐兰庭也没有逾矩的行为。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陈竹知道,徐兰庭一直在背地里筹划着什么,只是他无需再过问他的一切。
陈竹需要做的,就是等着徐兰庭给他一个解释,一个交代。
辗转多年,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可这一次,陈竹却有耐心等着徐兰庭将他们之间的一团乱麻理清楚。
只有彻彻底底地理清楚,才能坦坦荡荡地在一起。
陈竹在等,徐兰庭也同样在等。
但是这一次,他们不是在等答案,而是在等时间的到来,等一个水到渠成。
陈竹专心地做着康复治疗,而徐兰庭则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尽职尽责地充当着保姆兼保镖的角色。
偶尔空闲下来,徐兰庭就抱着他晒晒太阳,温柔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好像心肺都暖起来。
徐兰庭仿佛有一肚子的情诗,一阵花香吹过、一道阳光洒落,他的爱意便倾泻而出。
那些年隐匿在小小报纸上的情愫,也终于有了站在阳光下的机会。
“一美元的玫瑰,生而为恶鬼,一个孤独者的自白——”徐兰庭轻轻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朵火红的玫瑰,“宝贝,情诗里的秘密你破解了,那玫瑰里的呢?”
陈竹看着眼前的玫瑰,又看了眼男人伤痕还未消退的手掌。
玫瑰是带刺的,想要得到就必须披荆斩棘,奋不顾身,哪怕满手是伤,也要得到。
这是徐兰庭的执念,也是徐兰庭疯狂的爱意。
“宝贝,你敢接么?”徐兰庭吻了吻陈竹的脸颊,拿着玫瑰的手却没那么坚定。
他怕陈竹不接,又怕陈竹接。
陈竹说过,自己需要的是并肩而立的爱人,可他徐兰庭除了偏执而疯狂的爱,一无所有。
他怕陈竹的抛弃,更怕陈竹委曲求全的妥协。
忽地,陈竹探出手,一点点将玫瑰下的刺拔除。
“徐兰庭,”陈竹淡淡地笑,“你见我怕过什么?”
徐兰庭顿了顿,随即靠在陈竹肩头,笑了,“是啊,我们阿竹比我勇敢多了。”
他敢在最年少的时候摔得粉碎,也敢在囚笼之下撞得头破血流。
如今,他又有何不敢面对世人的质疑,面对徐兰庭的爱,面对自己的心?
陈竹的爱同样轰轰烈烈,一点儿风吹,便能燎原。
“阿竹,”徐兰庭珍重地吻在了陈竹的额上,“谢谢你。”
谢谢你的勇敢、温柔、坦荡、热烈。
徐兰庭抱着陈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闻着花香,像是能这么过一辈子。
在徐兰庭细心的照料下,陈竹恢复得很快。
住院期间,陈竹也感受到了男人无微不至的温柔,徐兰庭对他几乎是千依百顺,将人宠到了溺爱的地步。
连过来探病的霍焰都看不下去,“你就惯着他吧,早晚有一天成个妻管严。”
徐兰庭意味深长地一笑,“夫管严,谢谢。”
在霍焰错愕又惊讶的眼神中,徐兰庭淡定地打开保温盒,将炖好的大骨汤倒入小碗中,递到陈竹手边。
“你,你…”霍焰瞪着徐兰庭看,又瞪着陈竹看,吱唔了半天,扭头就走了。
看着活见鬼一般离开的人,陈竹失笑,“有什么惊讶么。”
徐兰庭摸摸他的头,没有跟他说,当年陈竹清瘦又白净,还比徐兰庭矮半个头。
谁能想到,徐氏的老总能被陈竹这样的小屁孩儿给…
徐兰庭揉揉陈竹的发,温声说,“好了,快点喝汤。”
绝大部分时间,徐兰庭都是这样一副柔情似水的“娇妻”模样。
不过,在陈竹坚持熬夜的时候,徐兰庭才会流露出久违的强势,一把将人抱起拢在被子里。
陈竹这才想起徐兰庭才不是什么洗手作羹汤的“贤妻”,而是能抱着他走完楼下整个公园的“硬汉”。
“好了,睡觉。”
陈竹被徐兰庭按在枕头上,闻言有些不满地挣了挣。
陈竹:“我刚刚还在开会。”
“嗯。”徐兰庭充耳不闻,利索地将他打着石膏的腿高高吊起。
“徐兰庭,现在灾区受损的情况很严重,”陈竹动弹不得,只能跟他讲道理,“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