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水冷热适宜,使人身心放松。
裴玉质见素和熙盯着自己的右手不放,闷声道:“我太贫穷了些,身无长物。”
“纵然如此,你亦不该亲手剥下自己的皮毛,还要我将那皮毛卖了,玉质,我如何舍得?”素和熙心脏发疼,“我日日瞧着那皮毛,脑中想象着你亲手剥下皮毛的惨状,憎恨着自己与你错过了,早知你会去而复返,我便不该出门。”
裴玉质怯生生地瞧着素和熙:“我知错了,子熙莫要动气。”
“我并未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素和熙叹了口气,“是我让你产生了那等过激的行为。”
裴玉质软声软气地道:“子熙不要生自己的气,子熙并没有做错。”
素和熙郑重其事地道:“从今往后,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你不许再认为自己强迫了我,对我不起,我亦不会再认为自己使得你自残了。”
“便如子熙所言。”裴玉质转过身去,与素和熙接吻。
素和熙垂下首去,捧着裴玉质的双颊,阖上了眼帘。
他已不记得自己今日到底与裴玉质接了几回吻了,他若是在裴玉质第一回 吻他之时,便接受了裴玉质,裴玉质就不会遭此劫难了吧?
裴玉质遇见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无论是前者,亦或是后者,他既已与裴玉质两情相悦了,既已拥有了裴玉质,便不会再放开裴玉质。
裴玉质是他的救赎,是他此生惟一想独占之人。
一吻罢,裴玉质将下颌抵于素和熙左肩之上,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素和熙伸长手取了皂角来,为裴玉质洁身。
沐浴罢,他将裴玉质从浴桶当中抱了起来,擦干身体后,细细地穿上了亵衣、亵裤。
经过一番欢/好之后,裴玉质柔若无骨,满身风情,揪着素和熙的发丝道:“你再亲亲我。”
素和熙为自己穿上亵衣、亵裤后,正打算为裴玉质将霜发擦干,闻言,自是先亲了亲裴玉质。
裴玉质趁机坏心地轻轻地踢了踢那处,又满面无辜地道:“子熙怎地了?”
因为自己心悦于裴玉质的缘故吧?竟然这般容易地又动情了。
他定了定神,才为裴玉质擦拭。
裴玉质不再使坏,他清楚眼前的素和熙乃是凡人,多做无益。
其后,他乖巧地任由素和熙为他擦拭发丝,舒服得几乎要睡着了。
待素和熙为裴玉质擦干发丝,见裴玉质双目紧阖,吐息平稳,正要为裴玉质盖上薄被,却被裴玉质揪住了衣袂,可怜巴巴地道:“要子熙做阳春面给我吃,我想念子熙的阳春面了,离开子熙的日子,我仅吃些野果果腹,我都饿瘦了。”
“我这便去做阳春面,稍待。”素和熙转身欲走,见裴玉质并不松开自己的衣袂,满目疑惑。
“子熙背我。”裴玉质松开素和熙的衣袂,继而向着素和熙张开了双臂。
素和熙将裴玉质背到了庖厨,而后将裴玉质放于椅上,又恐裴玉质难受,取了一软垫子来,垫于裴玉质身下。
裴玉质这副身体早已习惯了素和熙,并不觉得难受,但对于素和熙的温柔他极是受用。
他双手托腮,手肘撑于桌案之上,眉开眼笑地道:“子熙周全得很,让我舒服了许多。”
素和熙俯身亲了一下裴玉质的眉心,便利落地将青菜洗了、切了。
裴玉质注视着素和熙,暗道:明日我这副身体定然吻痕遍布。
上一回吻痕遍布是因为出征前夜的素和熙。
他以为待素和熙凯旋,他便能与其执手偕老,然而……
他打住思绪,不敢再想。
即使素和熙又活过来了,但素和熙确实为他死了两次。
他心生怅然,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爹爹总是让父亲受苦,待你长大后,定要好好保护父亲,不再让父亲因为爹爹受苦。
他的资质乃是同辈当中的佼佼者,素和熙亦然,他与素和熙的宝宝应当天生适合修仙。
不过修仙并非什么轻松之事,倘若宝宝自己不愿意,他亦不会逼迫宝宝。
不久后,阳春面便煮好了,素和熙盛了两碗阳春面,端上了桌案。
裴玉质从素和熙手中抢过竹箸,大快朵颐。
他喜欢素和熙做的阳春面,直觉得拿再多的天材地宝与他换,他都不会放弃这碗阳春面。
素和熙瞧着裴玉质一副要将瓷碗与竹箸一并吃掉的架势,不由失笑。
他的厨艺是被赶出家门后自己摸索着学的,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阳春面有这般美味,但裴玉质喜欢便足够了。
裴玉质吃下大半碗阳春面后,速度才放慢了下来,珍惜地一口一口吃着。
素和熙索性将自己的这碗阳春面分了一半予裴玉质。
裴玉质眼巴巴地道:“子熙不饿么?”
素和熙摇首道:“玉质都饿瘦了,多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