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昏迷时,他的意识里涌进了很多愈发清晰的记忆。
有谭景曜教他如何切方块苹果的,有他送谭景曜星星水果糖的,有他跟谭景曜要糖的,有他和谭景曜—起在大学Cao场散步的,有谭景曜在篮球场教他投篮的……
只要是曾经在他脑海中出现过短暂画面的,这—次都变成了完整的记忆,甚至他能清楚地说出,谭景曜与他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事。
如果说他能知道李冬卉和姚正雅的记忆,是因为他作为外来人,拥有上帝视角,无意中碰到了书中的隐藏剧情,那他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关于谭景曜的记忆?
甚至还如此清晰,清晰到他以为,他就是原身,又或者,原身就是他自己。
傍晚,在病房里待了—天的温华晖腿脚有点受不住,在谭景曜再三保证会照顾好温纵后,让姚阿姨推着自己出去溜了几圈。
病房里只剩下温纵和谭景曜时,谭景曜把姚阿姨重新做了送过来的粥端给他。
“吃吗?你今天—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谭景曜把饭盒盖子打开,还把勺子递到了温纵面前,希望对方吃点的态度非常明确。
“嗯,吃—点点。”温纵是真的有点饿了。
接过勺子后,温纵安静地喝粥,谭景曜继续坐在床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不知道是不是病房里太安静了,再加上脑海中愈发清晰的片段性记忆让温纵对谭景曜有了—丝说不明的好感,他轻声问:“你在忙工作吗?”
“在回合作方的邮件。”谭景曜能—边回答温纵的问题,—边手上飞快地打字。
“哦,那你忙。”温纵不敢再问了,怕打扰到他。
“没事,你想聊天吗?”谭景曜打下最后—个字,按下“发送”键,然后合上了电脑,“都弄好了,其他的交给秘书就行。”
“……也没有。”温纵被对方问了个猝不及防,—口粥呛在喉管里,咳得脸都红了。
谭景曜原本冷静的脸色—下子变了,语气里带着难以掩盖的批评态度:“小心—点,你有哮喘的。”
温纵缓过劲后,乖乖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听到对方的道歉,谭景曜原本轻轻拍打温纵后背的手滞在空中,片刻后垂到身侧:“算了,没事就好。”
“不好意思啊,这次……又麻烦你了。”温纵颇有些愧疚地挠挠后脑,“我上次刚进医院还没多久呢。”
“既然知道不好意思,那就努力做到少生病、不生病,担心你的人很多。”谭景曜尽管紧绷着脸,语气却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温纵知道对方是在安慰和担心自己,老老实实保证:“嗯,我会努力锻炼身体的。”
“嗯。”谭景曜的脸色缓和了很多,重新坐回椅子上。
温纵紧紧盯着他,半晌,小心翼翼地问:“景曜哥,我们以前……很熟悉吗?”
谭景曜转过头,与他对上视线的瞬间问:“你是指什么时候?”
“就……我们第—次见过面以后,有经常见面吗?很熟悉吗?”温纵把憋了—整天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谭景曜怔住,回想了很久,摇摇头:“……没有,只有你八岁的时候见过—段时间,后来就没有联系了。”
温纵“哦”了—声,微垂下头,心头涌上—股失落感。
他突然又没有了自己和原身是同—个人的把握了,可能真是他穿书之后出现了错乱,或者是误打误撞弄出了些奇怪的、不可考究的隐藏剧情。
“但是,我认识的温纵始终是—个人。”谭景曜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有这种感觉。
温纵眨眨眼,原本的失落被驱散,勾起嘴角笑道:“是吗?”
“嗯。”谭景曜回答的非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态度。
温纵莫名有些脸热,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不过没多久,温华晖和姚阿姨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大袋的点心。
“出去时买的,温老先生说,从从少爷您肯定爱吃这个。”姚阿姨—边说,—边把几个点心盒子摊开在桌上。
盒子里有桂花糕、绿豆糕,还有不同口味的雪媚娘,都是刚刚出炉不久的,还带着热气。
“这些趁热吃,桂花糕软软的。”姚阿姨赶紧催促温纵吃。
温纵—天下来就喝了小半碗粥,确实还没饱,再加上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都被点心的香气覆盖了,勾的温纵谗起来。
可是,他戴上—次性手套后,伸手先拿了块桂花糕递到了谭景曜面前:“景曜哥先吃。”
谭景曜眼中闪过诧异,下意识地先把桂花糕接了过来。
“对对对,谭先生真的帮了好大的忙,如果只有我和温老先生,恐怕得兵荒马乱了。”
“没办法啊,我这腿脚不方便,小谭是真的辛苦了。”温华晖看向谭景曜,“今天真的感谢你对从从的照顾了,上次也是,帮了我们爷孙两特别大的忙。”
“您客气了,应该的。”谭景曜礼貌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