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总是很快就过去了,一夜风雨之后,满树鲜花都被打落,留下青嫩枝桠向着天空努力生长。
初夏还不算炎热,但宋山雪今天登门拜访的时候却挂了一头汗水,跨进门来时大喊热死了,要婢女给他打一盆井水过来。
阮明决已经习惯他突然上门来打扰,他喜欢安静,但是宋山雪很吵。
等婢女端着井水跑过来以后,他又把手里提着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尸体丢给了她,还好那婢女也是从卑彝跟来,手上有点力气,这才没有把那动物尸体摔在地上。
宋山雪用井水洗了把脸,随手乱指着一个方向说:“这是御林苑的鹿,现在还新鲜,你让厨房给你做菜吃,鹿血……我觉得你应该比我能接受喝鹿血。”
这是对卑彝有什么根本上的误解吗?阮明决扯了扯嘴角,说:“不了,我也不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宋山雪古怪一笑,说:“该不会是怕控制不住自己,主动和我滚上床吧。”
……说起来鹿血的确有壮阳的效果。
阮明决瞪了他一眼,没脸没皮,什么事都拿来调侃他。
宋山雪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欢调戏阮明决,看美人用眼刀甩他。但是现在美人已经被他锻炼地脸皮厚了不少,区区这种程度的调戏已经不能让他气急败坏了。
晚上宋山雪愣是留下来蹭了一顿晚饭,一边吃还一边说:“你这厨子不行,在哪找的?我给你换了去。”
阮明决自顾自夹菜吃,淡淡说:“我从卑彝带来的,你吃不惯我家的调料就不要留下来吃。”
宋山雪撇嘴,说:“那可不行,我得看着你吃饭,你还记得你刚来时不?一个大老爷们就吃小半碗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弃红玉王朝的菜呢。”说着他突然摸了一把阮明决的屁股,在美人发飙前嘿嘿笑道:“你看你现在,rou多了点摸起来也舒服多了。”
阮明决只想把筷子插他头顶。
但宋山雪有句话没说错,他现在身上总算长了点rou,不再像在卑彝时那样,Jing瘦得都能看到肋骨印子。
为了喂他这个药罐子,宋山雪没少给他送补品,还动不动就带他去十三王府吃饭,给他夹了一碗菜,吃不完不准回去。有一次阮明决实在吃不下去,磨蹭到了半夜,宋山雪就坐在饭桌边上,盯着他到半夜。菜冷了就叫侍女拿回去热,怎么说都要他吃完了才准走。
就这么被逼着喂养了一个月余,阮明决总算长了点rou,明艳动人的脸庞上也丰腴了些许,看起来更加让人想要亲近。
但是他很快就会腻了吧。
阮明决一边夹起山珍炒鹿rou一边这样想到。
他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除了一张脸还算能看,其他地方都乏善可陈。因为出身卑彝,对红玉王朝的经典都不熟悉,有时候宋山雪说到某个在红玉王朝人尽皆知的话题,阮明决却接不下去,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你怎么那么可爱。”
当时宋山雪是这么笑着说的,还顺手捏了捏他的脸。
但宋山雪会永远觉得无聊的阮明决可爱吗?皮囊都会衰败,等他不再明艳如昨,也就到了宋山雪玩腻的时候了吧,说不定更早些。
那样真是太好了。阮明决终于可以只当派在红玉王朝的质子、卑彝的四皇子,而不是十三王爷的床伴、露水情人。
“唔!”宋山雪突然发出一声闷哼,阮明决抬眼看他,就见他一脸嫌弃地吐出一块被咬裂的八角。
“我迟早要把你的厨子换了。”宋山雪咬牙切齿地说。
吃过饭以后宋山雪还不想走,拉着阮明决陪他玩搏戏。
阮明决并没有玩过那些游戏,宋山雪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手把手教他,说话时热气呵在他的耳朵上,不多时他的耳朵便通红一片,好似一块半透明的玉雕一样。宋山雪便咬了一口,阮明决一把把他推到了旁边。
“小气,都给你鹿rou吃了,被我咬一口会怎么样?”宋山雪手里捏着孔雀尾羽,一边抱怨一边把它丢进了长颈花瓶里。
阮明决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耳朵,感觉自己的脸颊也被传染了温度,便瞪了他一眼。
却不知在宋山雪眼中看来是一个脸红耳朵红的绝世美人对着自己露出了嗔怪的神情,那实在是比任何春宫画册还要来得艳丽,宋山雪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nainai的,这都不上我还是人吗?”宋山雪这么说着,走过去一把把阮明决打横抱起,大步走进了寝室里面。
阮明决真的不懂这家伙怎么又突然Jing虫上脑,在整个人被丢在床上以后才回过神来。
高大的身影遮着烛光压了下来,宋山雪挑起怀中美人的下巴,yIn笑道:“小美人,爷又来宠幸你了,高不高兴?”
阮明决冷声道:“我又不是欢场女子,难道还会求你来不成?”
宋山雪哈哈大笑,说:“虽然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但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陪我扮演花魁和恩客呢?”
花魁用力踢了他小腿一下,宋山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