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雪真的是个异常Yin晴不定的男人,上个月几乎天天都来找阮明决,过夜的几率一半对一半,这个月从月初起就没见过他几次,好像在忙着做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对于阮明决来说倒是个休息的好机会,他本就对欲望淡薄,要是连续几日都要提枪上阵,他只觉得自己的腰板不是一般的酸疼。可是现在不见那人,又觉得院子里怪安静的。
小葵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她的脸颊上的结痂已经掉落,留下一道通红的疤痕。每次看到小葵脸上的伤疤,阮明决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宋山雪这样奇特的人,笑也是他怒也是他,上一秒还和声说话,下一刻就挥鞭打杀。
等小葵走到摇椅边上,阮明决才坐起了身,问:“怎么了?”
小葵看见茶杯空了,习惯性地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说:“我听厨房说,十三王爷又给您送了人参鹿茸来。十三王爷还捎了段口信,说是下个月当今天子五十大寿,让您最好也准备一点寿礼。”
天子大寿可是大事,也就阮明决成天待在家里不出去才会不知道,外面街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他连忙站起身,说:“还有一个月了?那从卑彝送来也来不及了,我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当今天子?”
小葵脸色古怪,说:“十三王爷说猜到您初来乍到什么都准备不了,所以建议您写一幅字画送给皇上,殿下的墨宝在红玉王朝也很有名气。”
没想到宋山雪人在家中坐,却连他送什么贺礼都替他想好了,阮明决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好吧,小葵,替我准备文房四宝。”
宋山雪坐在院子里,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看匠人叮叮咚咚敲打着一块汉白玉石。
玉石隐约已经有了个轮廓,像是一位温婉的女性低头看着大地的样子。
荣喜端着凉茶出来,放在宋山雪手边,然后很自然地在隔壁坐了下来,一起看着匠人雕刻汉白玉。
最近这个女人胆子似乎大了许多,也不那么疯癫了,宋山雪这样想着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也一直留意着自己的动作,两人的目光交汇了瞬间,又立刻弹开。
怪怪的。
在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以后,宋山雪本想端起凉茶的手也顿住了,不太自然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荣喜柔声问道:“王爷不喝茶么?”
宋山雪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也声音温柔地说:“你端来的茶,我就必须喝么?”
荣喜在他缓和的声音里哆嗦了一下,她的身体记得,宋山雪是怎么一边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着话,一边用鞭子抽打着她的陪嫁丫鬟,直到把那少女打得皮开rou绽,最后还浇了一勺盐水。
那少女的惨叫声荣喜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宋山雪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你嫁给我,我会给你应有的荣华富贵,但也就这样而已。
那个英俊的男人这么说着一圈一圈收起还沾着血的鞭子,然后用鞭子把挑起了她的下巴,温柔地微笑着。
——不要妄想做我的女人,更不要妄想你不该得到的东西。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漂亮的珍兽罢了,荣喜。
男人不是自愿娶她,荣喜不是自愿嫁他。两个人的结合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对荣喜来说,陪伴在宋山雪身边还不如陪一只饥饿的老虎,至少面对老虎需要恐惧的只有死亡。
而得罪宋山雪,是生不如死。
宋山雪又看了一阵,似乎还是对匠人不满意,他皱着眉站起身,走到了雕像旁边抬头看着它,匠人们在他走来时便都跪了下来,抖抖索索的,生怕十三王爷突然砍了他们脑袋。
但是宋山雪没有发怒,他只是抬手摸了摸雕塑的脸庞,说:“不够温柔。”
匠人偷摸抬眼看他,只看见宋山雪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一尊未完成的雕塑。
“不够温柔。”他喃喃自语般重复了一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匠人们长出一口气,连忙爬起来修改雕塑的面部。
荣喜看着那尊雕塑尚且模糊的面容,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熟悉。
半个月没来的十三王爷的马车再一次停在了质子府门口,但是宋山雪没有立刻下车,他坐在昏暗的空间里,似乎在想着什么,直到阮明决在马车边站着,掀开了帘子一角疑惑道:“王爷,你在想什么?”
宋山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张明艳照人的苍白脸庞,他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走下马车,挽着阮明决劲瘦的腰肢走进质子府中,嘘寒问暖道:“我半个月没来,可有按时吃饭?点心吃了吗?夜宵呢?你看你都不长rou,抱起来咯手……嗯?看我干什么,想我了?”
宋山雪笑嘻嘻地,和阮明决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开心,走到房里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塞到了阮明决手中,阮明决不解道:“这是什么?”
宋山雪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阮明决狐疑,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是……!怎么会在你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