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郡主是位奇女子。
她的血管里流淌着英雄的血ye。她爹是淮南王,是位雄踞江东的枭雄。可惜英雄一世,却Yin沟里翻船,被干儿子夺权,身死道消。
紫金郡主不得已开始流亡,寻找复仇的机会。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同样野心勃勃的林坤,两个人一拍即合狼狈为jian。很快就推翻了干儿子的势力,并将余部收归羽下,完成了复仇。
两个人也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但很快就因为不知道什么的原因两地分居,林坤住扬州,紫金郡主在淮南,若非必要从不相见。
虽然夫妻之间关系差点,但也不至于就到了要合离的程度,毕竟天底下的夫妻,哪有不磕磕绊绊的?
如今临安王问鼎中原,紫金郡主也成了天下共主,何苦这个时候闹离婚?
正在群臣一筹莫展,甚至怀疑林坤这条老狗又在无中生有的时候。林铭在淮南,正在劝谏他的母亲紫金郡主不要放弃后位。
林铭对太子之位也不是无动于衷,但紫金郡主却对皇后之位完全没有心思了。
她不仅不听儿子的劝谏,反而劝她儿子不要掺和林坤老贼的破事,免得费半天劲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紫金郡主非常明白,立太子并不意味着到时候真的能让太子继位。林坤是条心机很重的狗贼,他要立太子,肯定是为了把这个倒霉蛋挂出去当靶子。林坤戒心很重,太子是离皇位最近的人,他根本不能容忍有人染指自己的权力,废掉太子只是时间问题。那个位子只是挂在驴嘴边的胡萝卜,是个甜头,但是永远抓不住吃不着,只是让底下人卖力表现的借口。
紫金郡主闹离婚,一方面是因为跟林坤感情彻底破碎了,一方面也是为了她这个同样欲望强烈的儿子着想。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她们是一体同心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此时合离,为的是壁虎断尾求一线生机。
紫金郡主暗自琢磨,她下来了,后位就空出来了。郑姨娘那个汲汲于名利的女人一定会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她生的那个倒霉蛋儿子就有了追逐太子之位的资本,但这正好合了林坤的意。林坤想要的是一个对自己一点威胁也没有的太子,那个孩子正好符合要求。等那孩子在太子的位子上熬个几年,如果熬死了,那是他的造化;但如果没死,林坤一定会找个借口,废了他圈禁他一辈子。
林坤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了,她也不是。对这种情况,她只觉得乐得看热闹。反正死的也不是她的儿子,她也不喜欢郑姨娘,两个人都完蛋了才好呢!
紫金郡主美滋滋地想,等她熬死了林坤那厮,她也学前朝的武则天,谋朝篡位,当一位名垂青史的女皇帝。
林坤想要逐鹿中原,紫金郡主亦有问鼎之志。他们的确可以为了同一个目标狼狈为jian,但太过相似的两个人不会永远利益统一,所以他们迟早得分道扬镳。
紫金郡主猜得没错,太子的人选林坤确实已经在心中敲定了林钶,但却不是因为这么复杂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人就是单纯的偏心眼。
父母爱子女,爱之深,计之远。
林坤在外面确实是个野心勃勃城府极深坏得很的糟老头子,但在林钶这里,他就是个傻爸爸儿子奴。林钶要星星,他就搬梯子往上爬的那种。
林坤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天下,怎么不想把他最好的东西传给他的宝贝儿子?此刻就是叫他把心挖出来给林钶下酒,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怕他的心肝太黑了,苦了林钶的嘴。
林坤美滋滋下了朝,心里面因为捉弄了群臣而得意洋洋,就听赵世安跟他打小报告:“爷,公子不知道打哪里听说了您要加开恩科的消息,在院子里闹着要砌一个小考棚,非说今年也要下场一试。天气渐渐热了,风吹日晒的,公子如何能受得了呢?”
林坤听了倒不以为意,大手一挥:“让他修,也不一定非在里面考嘛。”
赵世安连忙说:“哎呦我的爷,公子说话我哪里敢不听?大早就急急忙忙搭出来了。这墙还没干呢,公子就已经坐进去了,还不许人家劝,说什么考场之内不得交头接耳,又说什么端正考风的。这才过来请爷的示下。”
万能的赵大总管简直是林钶的有求必应百宝箱,早饭前说的想要个考棚,饭还没有吃完,院子就有人来来回回砌墙了。
林坤听了还是不以为意,考个试怎么了,不就在里面坐坐么。他原先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后来到底读了书识了字,但心底里还是很看不起读书人那一套,所以并不明白科考的厉害,根本不知道这考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就是像平常那样,林钶坐在书桌前,悠悠闲闲地看几页书,轻轻松松写几个漂亮的大字。
正好侯先生因为修订律法的大事来找他,他就摆摆手,便让赵世安下去,不要来打扰 他们。
一忙起来就脱不开身,午饭跟晚饭都是跟侯先生他们一起囫囵将就的,好不容易忙到晚上,回了后宫,就发现未央宫忙成一团乱麻。
原来林钶在考棚里结结实实坐了一天,水米未进。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