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该替我挡。”
苏清低下头,眼泪砸在自己手背上。靳言又觉得自己方才语气太重了,只好补上一句:“我未必能再承受得起你这么吓我。”
他说“再”,苏清大着胆子问他:“是因为荣荣吗?”
这个名字让靳言难受得要命。既然苏清知道了,他可以不瞒,“你想知道荣荣是怎么死的吗?”
靳荣新被掳走那天,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大人们的工作总是很忙,靳荣新很懂事从不打扰,他跟着保姆阿姨去郊外的公园写生。保姆去小河对面的餐车买水,她回来的时候,靳荣新就已经不见了。
没有监控,没人看到车牌,靳家的大人们抓住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找了三天,最后找到了那伙人贩子和转了几道手的买家。
靳言到现在也不知道荣荣是怎么被抓走的,可能是被骗上那辆面包车,也可能就是被强行掳走的。他没来得及问那几个人贩子,因为靳荣新的爷爷把子弹喂进了他们嘴里。
他再看到靳荣新的时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地狱的恶鬼。靳言总以为没有什么会比中东的战场更糟糕,从那里活着回来,他不会再害怕任何东西。显然他错了,人性的扭曲和丑恶之极永远能突破他的想象。
靳言带着人撞开酒店套房大门的时候,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变态骑在靳荣新身上。靳言冲上去用枪托把那人砸晕,紧接着看到了他今生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他14岁的小侄子双手都被绑在床柱上,雪白的皮肤上都是血淋淋的划痕,被刀片割开皮rou。他的嘴角也被割开,连ru头都被剜了下来只剩下深红色的rou坑。最糟糕的是下体,全是血污,几乎没有一块好rou,结痂的血痕在他大腿上连成各种不堪入目的侮辱字眼,连肠子的一小块都脱垂在体外。
那时他还活着,还有微弱的呼吸。靳言曾在无数个深夜里回忆起那一幕,无法想象这个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到底遭遇了怎样的三天。
72个小时,4320分钟,259200秒,他必定在每一秒里都承受着最肮脏的恐惧和最绝望的痛苦。
靳荣新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死在他父亲的怀里,最后连一个字都没说。到医院打开车门时,靳言的大哥从后座摔了出来,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也许是他不成人形的孩子在他怀里咽气的时候。
靳言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那一刻连他都觉得痛不欲生,靳荣新该是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崩溃。
靳言的父亲金盆洗手很多年了,为他唯一的孙子开了杀戒。沾染其中的人,哪怕只是看过靳荣新一眼,都被挖了双目,侵犯过他的人则被用最残忍的手段虐杀。靳言目睹了他们怎么在绝望中求饶,只觉得无尽的恶心,他没能看到最后,冲去洗手间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靳荣新的妈妈都没能坚持到孩子的葬礼就疯了,在一个喧嚣的雪夜里吊死在自己房间的房梁上。而孩子的父亲在惊惶悲凉中苦熬了一年,最后在他的忌日,站上高楼楼顶,摔碎在第五大道上,结束了他煎熬已久的恐惧和悲伤。
苏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光是听一下都感到无边的绝望,他实在无法想象靳荣新经历过什么,也不敢想象叔叔会有多痛心。
他终于知道叔叔说的不能再承受是什么意思,真的没有人可以扛下两次这样的打击。
苏清想抱叔叔,可是碍着伤口不能动,只好紧紧地抓着靳言的手贴在自己唇边。
靳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苏清哭得更凶了:“对不起...叔叔,你不会失去我的,永远都不会...”
本来写的版本更过分...写完还是觉得太Yin暗了,删减成现在这个版本。对不起荣荣TAT
第78章 救救我
靳言把刺伤苏清的那个小喽啰带到了鸿雁酒楼,吕宗兴早早就到了,茶和宴都摆好了。他穿的也很正式,没有丝毫怠慢。
靳言坐下来不动筷,他今天来只要吕宗兴表个态。
“这人做的事都不是出于吕老板的授意,对吧?”
吕宗兴很客气,“绝不是我的授意。”
“他伤了我的人,坏了你那儿的规矩,我替你一起处置了没问题吧。”
吕宗兴看不出有什么不快,向靳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德尔亚往那人嘴里塞了布条,旁边两个人按住他,硬生生把他的指甲连根拔了出来。
吕宗兴张了张嘴,还是按下了话没说。直到十个鲜血淋漓的指甲盖都摆在了金色的桌布上,染出斑驳的血迹。
“靳先生何必这么大火气。”
“一个小喽啰自作主张,伤了两家的和气。只要他这点代价,我还嫌不够。”
吕宗兴心想这人他是救不了了,但他来之前也打听过,苏清没真出什么事,靳言何苦这样来跟他叫板。他们两家在东海岸斗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算是维持着表面的平衡,除了下面的人时不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