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捏了捏太子妃的柔荑,见太子妃悄悄红了耳根,这才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你不用担心,本宫一直命人在暗中保护宛如和臻瑔,京中虽然乱,宛如和臻瑔却不会出什么事情。”
对于侧妃和二子,太子一直都十分上心,自然不会让他们出什么事情。
“……殿下对宛如妹妹和臻瑔真好。”
静寂的屋内,太子妃涩然一笑,失落道:“臣妾只希望太子在顾着臻瑔的时候,也能多陪陪臻安……臣妾知道臻安身子骨差,可是他是个好孩子。”
太子面上的笑淡了几分,但还是搂住了太子妃的腰,把人按在怀里。
他声音怜惜,脸上却没半分笑意:“臻安身子骨弱又怎么了?那么多太医,总是能调理好的。更何况,哪怕调理不好,我们还是能有其他孩子的。”
太子妃把头埋在他怀里,闻言半晌沉默,最后还是无声点头。
夫妻俩温情了片刻,太子妃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您要不要休息片刻?”她眉目含情地看来:“臣妾替您捏捏肩?”
太子蹙眉:“这种事情不用累着你,随便叫个侍女来就可以了。”
太子妃笑:“累不到臣妾,为殿下做点事,臣妾心中开心。”
太子妃坚持要这么做,太子自然不好拂她脸面。
再说他此刻的确心中倦怠,躺下休息片刻也并无大碍。思及此,他脱了外衣,侧躺在塌上,低声叹道:“那就辛苦你了。”
太子妃细白柔软的手搭上了太子的肩膀。
她不轻不重地替太子捏着肩膀,垂眸静静看着太子,忽的悠悠叹息了一声。太子闭着眼问她怎么了,她温柔回答:“臣妾只是觉得流光易逝,还记得臣妾当初刚嫁给您时也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姑娘。这日子像是手心里的沙子一样,怎么留也留不住,转眼间竟然已经当了臻安的娘了。”
这话勾起了几分太子对往昔的回忆。
他阖上眼眸,放松了身子,声音倦懒:“是啊,岁月无情,世事无常,我们都是当爹娘的人了……”
今晚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此时神经不再紧绷,困意便一下子席卷而来。太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对身后的太子妃轻声说道:“本宫小憩一会儿,你候在一旁,一个时辰后喊本宫起来。”
等听到太子妃满是柔情地一声应答后,太子放心地闭上了双眸。
——彼时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今晚这一出好戏还没有结束。这个诡谲又跌宕的故事的结局,居然是他的太子妃一手谱写的。
锋利的玉簪直直从后背刺入了太子的胸膛,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鲜血一点一滴地从胸口的伤口滴落,染红了身下的床榻。电光火石之间,太子忍受着疼痛,忽的想明白了什么。
他艰难地翻过身,瞪着流着泪跪倒在身前的太子妃,声音嘶哑:“你……你……贱婢……!你什么时候和……和徐……”
“比您想象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
太子妃握着他的手,哪怕太子挣脱着要甩开她,她还是攥着太子的手不放开。在太子厌恶的目光中,她凄然一笑:“我爱您,可您不爱我,也不爱臻安……你爱宛如,你爱臻瑔,你在将来还会爱上很多女人,还会爱上许多孩子……可我的臻安,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只有我一个人去爱他。”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
失血过多,太子已经渐渐觉得头脑昏沉,全然靠着满腔愤怒睁大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太子妃。
太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没败在成王手中,没败在秦厚德手中,到最后却败在一介女子手中。他想起武英殿内徐一辛沉静的面容,忽然觉得身子一阵发冷:在这样一个老狐狸面前,他的那点招数又算得了什么呢?
豁出良心做了这么多缺德事,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胸口的衣衫早就被血ye浸透,浑身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太子面白如纸,还是挣扎着拔出胸口的玉簪,伸手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他颤声道:“来……来人——”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太子妃捂住他的唇,俯身亲吻在他的眼睑上。
泪水从她的眼眶流淌而下,滴落在太子的脸颊上。柔美娇弱的女人亲昵地蹭了蹭太子的面颊,若是忽略太子过于狰狞的面色和身下逐渐蔓延的血ye,在烛火照耀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堪称宛若交颈鸳鸯,亲密无间。
太子妃环住太子的脖颈,依恋地靠在太子的肩头。自从侧妃嫁给太子后,她第一次与太子靠得这般近。
她最后道:“您说得不错,咱们臻安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顿了顿,她眼角带泪,微笑着心满意足地说道:“……身为天子,谁的福气能大过他呢?”
身子骨不好又怎么样?
臻瑔身子再好,也不得不在臻安的身下跪一辈子。
无上权力,泼天富贵。
这是她身为母亲,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