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和顾家即是世交也是远亲,只是南宫家素来子嗣不丰,一脉单传,家族便没有开散那么大,南宫晟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他是嫡长少爷,南宫家公子小姐并不分开排辈,因此行三,又被叫三少爷。
按照辈分来说,差了三十年的南宫晟和顾莲书是平辈。
“嘁——”顾从一脸鄙夷不爽。
南宫晟转着扇子撇他一眼,“你若不叫,待我去了洛阳,定要找顾二哥好好说道说道今儿这趟趣事,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他的好侄儿是怎么走镖的。”
顾从一阵气闷:“南宫晟你卑鄙!”
南宫晟有恃无恐,“嗯?”
“……”顾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舅舅”两字。
“乖外甥。”南宫晟见好就收,扇子扫了一圈,“顺之,这都是你舅舅姑姑。”
顾从:“……”无比后悔为了早点进城而抄近道。
小辈儿的顾从乖乖的一个个喊过去,到了林月知,她一摆手,直接亮拳头表示:“我们打一架。”
之前已经充分领教了这位女侠流星锤的威力,顾从瞳孔一震,拱手作揖气沉丹田,“拜见姑祖母!”
林月知茫然眨眼。
顾从看她神色,忐忑改口,“那、那老祖宗?”
“啊?”林月知不知他为何突然喊自己老祖宗,求知的看了季无鸣一眼。
季无鸣按了按眉心,帮忙解释,“她从小在漠北摸爬滚打,向来都是以拳头论大小,对中原习俗之事知之甚少。”
邪宫第一批教众都是漠北街头的汉人孤儿,第一任宫主季正寒带他们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以拳头排辈,后来邪宫逐渐壮大起来之后,这一项不成文的条例便被口头废除了,但私下里,老一辈宫众还是会让新人们打一架定辈分。
林月知可是邪宫的资历最老的教众,自然深受荼毒,所以刚才第一反应就是亮拳头。
顾从听了解释后连忙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女侠是用拳头威胁我呢。”
“威胁……?”林月知懵懵懂懂。
南宫晟一巴掌拍在顾从后脑勺上,“叫林姑姑。”
燕惊雨拿了剔骨刀还将它洗干净了才拿回来,季无鸣随意点了点头,便让老头重新放回了车里,他的注意力始终在那个面具男身上。
“不知这位是?”季无鸣难得主动开口询问。
被点名的面具男沉默不语。
顾从赶紧道,“他叫时不遇。阿蛮姑姑别在意,他就是不爱说话,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燕归天夸了一句,“好名字。”
“是吧是吧!”顾从得意起来,“这可是我取的!”
季无鸣神色微动。
顾从已经滔滔不绝:“我是在兖州港口碰见他的,他那时跟个乞丐一样,明明重伤未愈,却还要去做工。”
“那管事不是个东西,明里暗里克扣工人工钱,偏他饭量大的很,又要买药,差点饿死街头。我见他体格好,便雇他来镖局做个杂事,也没想他竟然会武,就带他出来走镖了。”
“如此。”季无鸣又问,“他没有亲朋好友?”
顾从摇了摇头,“想必是没有的吧?”
林月知已经瞧出季无鸣是在打探那个时不遇的消息,立刻帮腔,“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想必是什么说法?”
“林姑姑,我这也不知道啊。”顾从无奈道,“他失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又上哪晓得他有无亲朋好友?”
季无鸣若有所思。
林月知还想打探,“那——”
“少当家。”一直不曾开口的时不遇突然打断,他的洛阳官话很标准,同顾从的如出一辙。
他道,“师爷找你。”
顾从回头,果然见有人在远处朝他招手,连忙打止话题,带着时不遇回去镖师那边。
天色已晚,已经赶不上进城,只能再露宿一夜。
燕归天将用来存放食材和剩饭剩菜的木桶拿出来,高兴道,“还好阿蛮姑娘多弄了几条鱼上来。”
燕惊雨抖开用来装米的布袋子,已经是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没有了。”他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却让人莫名觉出失望来。
季无鸣想了想,突然看向无所事事的老头,“我记得你有几个竹筒。”
老头顿时如临大敌,大张着四肢守护马车上的财产,“那是糯米,我用来驱邪的!”
季无鸣默然的看着他,已经饿的不行了的林月知直接开始摸他的流星锤,恶霸一样的欺身而上,“别废话,不给就死!”
老头大喊“小雀儿”,燕惊雨拿着蒸饭物什上前,默默再次吐出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头:“……”小雀儿已经彻底变了。
不过片刻,饭菜香扑鼻,将原本打算给他们送干粮的顾从直接酸了回去。
晚上守夜,季无鸣和林月知守上半夜,燕归天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