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休要阻我!”林月知脾气上来完全是不管不顾,扭头就咬过去。
燕惊雨眼疾手快将刀翻转,刀背往前一送,被一口叼住。铁腥味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林月知不甘心的在空中扑腾了两下,却挣不开青衣少年的钳制。
燕归天和南宫晟都沉着脸,忽而见到这一幕,瞬间有些绷不住,笑又笑不得,表情不由得有些扭曲。
季无鸣已经站稳收刀,让燕惊雨将人放了下来。
他瞥了眼林月知的侧腹,“你打不过他。”
算是解释了燕惊雨拦住她的原因。
林月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不甘心,又咬着后槽牙不得不承认。
她如今旧伤未愈,能以一当十打过不入流的匪盗,可若上擂台比武的话,对上顾从都不一定能百招之内获胜。
这个黑衣男人打眼一瞧就知道内力深厚,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她对上,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是我莽撞。”林月知低头认错。
季无鸣没责备也没宽慰。
林月知武功高强,在宫中地位是仅次于他的护法之一,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她若是意识不到错误,那说一千道一万也没用,她若意识到了,便不用人废话,自己会尽力改正。
季无鸣垂眸理了理衣服。
那少年郎从窗口探身望下来,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是我这家奴无礼,阿蛮姑娘可有大碍?”
季无鸣头也没抬,反而是燕惊雨黑憧憧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凶神恶煞的像一头盯住猎物的恶狼。
忽而有人喊了“邓捕头来了”,就见几名衙役分开人群直闯进来。
领头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便是朝廷招安的绿林好汉邓捕头。
“谁人在此闹事?”邓捕头声若洪钟,瞧着倒是威严。
掌柜的已经定了心神,也没想到捕头们会来,往常报官都不定来的!
他“哎哟”一声麻利的爬起来,飞速跑下去招呼官家,当然也不忘让其他下人给季无鸣这伙不好惹的家伙们引路。
季无鸣提步上了三楼,听到楼下的说话声。
“邓捕头,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掌柜的谄媚的迎上去,一边给人奉茶一边解释,“哪有什么闹事,不过就是客人们发生了些口角,已经讲清楚了。”
邓捕头看他一眼,“果真?”
不好惹的已经都上了三楼,掌柜的往周围一指,倒是十分坦然,“您瞧瞧。”
邓捕头便没再说什么,只道,“我在附近巡查,听闻这里闹事,便来瞧瞧,没有更好。”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探听道,“怎么还巡查?城里也不太平了?”
“是有些不太平……”邓捕头话头顿住,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
在掌柜的百般讨好之下,才压低了声音透露了些许,“淮阳城外的乱葬岗出了怪事,一夜之间多了十多具死状可怖的新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被吸干了血,县官派了不少兄弟去查……”
季无鸣停在天字一号房的门口,被楼下的交谈分去了心神。
他眉头蹙起,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阿蛮姑娘且等等!”一道声音突兀插进来。
那异族少年郎推开天字二号房的门出来,笑逐颜开的拱手作揖,一副与他很熟悉的样子,“边关偌大,能再次相见着实是缘分,方才家奴冲撞姑娘,罗七理应向姑娘赔罪。”
季无鸣被他打断思绪,又听他一口一个姑娘,眼中寒气凝聚,语气冷淡,“不必。”
罗七放低姿态:“我——”
“阿蛮,我觉着你那间房好一些,我们换一下吧。”本来已经走到天字六号门口的林月知忍无可忍,猛地转身大步走过来,径直进了与天子一号房正对的天字二号房。
她瞪了死皮赖脸的罗七一眼,“砰”的一声大力甩上门。
季无鸣无可无不可,往长廊深处而去。罗七还要开口,燕惊雨刻意绕到中间,再次截断他的话。
“晚上想吃什么?”他装作不经意的问。
楼下邓捕头已经走了,季无鸣却还想着他提起的事,随口便说吃面。
燕惊雨应了,送他进了房间,才又走回天字四号房,他敲了敲门房,还没说话就被里头的老头骂了一顿。
“老头忙着呢,不吃不吃!”
燕惊雨二话不说转身要离开。
罗七开口与他攀谈,“你……”
燕惊雨面无表情的下了楼,转进了二楼的长廊。
罗七:“……”
在小二战战兢兢的视线里,少年郎倏然莞尔,Jing致漂亮的五官让他看起来亲和极了。
待房门合上的瞬间,那张笑脸顷刻便消失不见。
“阿丑奴。”
他平静的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漠北弯刀,手腕一转就朝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劈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