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心
百里门重建一周年庆,郁千惆宴请了师傅昔时的知交好友,在故地摆了几桌酒,庆祝的同时,也希望能恢复以往门派的交情,对百里门以后的兴旺发展有一定的帮助。
元承霄易容混在人群中,自然不想被郁千惆发现。
一年没见,郁千惆更瘦了,还晒黑了些,完全不复往日的白皙,想来这一年他过得并不轻松,肩上的负担太沉重。二十二岁的年纪,言语沉稳,神情不卑不亢,一举一动有了大家风范。
郁千惆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敬酒,微微笑着,笑容完美无缺,依旧要命的好看。
酒过三巡,一个人突地站起身,借着酒劲高声叫道:“郁千惆,我敬你一杯!”
“谢谢!”郁千惆刚要回敬,不想那人接道,“我敬你是因为真的很佩服你!”
郁千惆听对方话里有话,似乎不怀好意,没有贸然接下去。
果然那人又道:“郁千惆,你不妨向大家分享一下,当初你是如何从禁锢你的人手中逃脱,短短三四年,便能扶摇直上,做到今日这般成就?是不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元承霄在三年中花费数万金银不余遗力的找郁千惆,向天下公告他的真心这件事,闹得江湖众所周知,各种风言风语不断,传来传去,都不知道演变了多少版本。那人虽没指名道姓,但听到的人都知道这话另有所指,言下之间又在恶意揣测郁千惆的为人处事。
元承霄听得怒从心起,可是这时候他不方便出面,不然岂不更坐实了别人的猜测,让郁千惆处于更加难堪不利的地位?心中已有计较,这个人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人讥笑道:“虽说你今日是一派成熟稳重掌门人作风,完全不是昔日初出茅庐的小白脸形象,但你这骨子底里的媚骨天成,却诱得一甘人为你送命,当初清虚子不是就因此横死吗?”
清虚子的事情当初在场的人都知道,不在场的人也隐隐听同僚听起,但都经过添油加醋,早已不是真实的面貌,如今在这人嘴里完全是郁千惆的错了。
百里门下弟子忍不住出声为他们的掌门辩护:“清虚子是被他的同僚害死,怎么能怪我们掌门!”
“那时你们都没拜入百里门下,怎会知道当时是郁千惆以自己的色相示人,才诱得清虚子临阵反戈!”
“你别血口喷人!”门人更加愤慨的不行,只觉此人无耻之极!因为明明当初是郁千惆掐准了那些人明面上为了宝藏可以同心协力,暗地里却互相猜忌怀疑,谁也不信谁,所以选了当中最不靠谱的清虚子作为计策之眼,三言两语分化敌人矛盾,那些人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会中计?如今在这人口中完全变成郁千惆的不是,离间巧计变成了美男计?!也太污辱他们的掌门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郁千惆相当沉得住气,默默的听着,并没有激动的为自己辩护,而是冷静以待,也阻止了门下弟子摩拳擦掌的架势。
“呵呵,远的就不说了,就说这位一直跟在郁千惆身边的风若行吧。当初谁不知道这家伙风流成性,浪荡江湖贪财好色,身后欠了一屁股桃花债。谁知在碰见郁千惆之后,这家伙像是转了性般,再也不去拈花惹草了,这其中的缘由,众位应该一想就能明白。”
风若行本来忍住一直没说话,因为他的名声在江湖中确实不好,不想给郁千惆再惹麻烦,谁知这杀千刀的竟然还把他昔日的旧帐翻了出来,硬是要抹黑两人的关系,硬是要给郁千惆难堪。那元承霄本来就不爽他整日待在百里门,想尽办法要赶他出去,这下不更成了对方心中的一根刺?
郁千惆依然很镇静,缓缓回道:“你叫田一砂,是崆峒门下第二代弟子,平时武功不济,完全比不上师兄师弟,却好赌成性,将祖上田产都输了个Jing光。至今在那银月堵坊,还留有你画押签字的地契。”
众人听得都大惊,先前玩味的心思都被这段话吸引了过去。
那人额头上冷汗直冒,郁千惆继续道:“你如今已经入不敷出,银月堵坊限你三个月之内还清所有欠款,否则取你项上人头。你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可想。这时候,有人找到你,许你万千金银,不但可让你还清昔日欠款,还能置数亩薄田,一庄宅院,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你胡说……胡说八道!”那人已经被激得语无lun次。
“他们只让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对你来说很容易。就是在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三道四,混淆是非黑白,挑起各门派的争端!”
“你无凭无据,别信口雌黄。”那人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郁千惆一扫众人,淡淡地笑道:“这宴席乃我所设,人亦为我所请,为保证此次庆典顺畅无阻,所有的人我自然都认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目光有意无意的就向元承霄这边扫。
二 一醉方休
元承霄暗暗叹气,不得不服,他的千惆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青城掌门站起身,举杯敬道:“郁掌门一代青年才俊,年纪虽轻却已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