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梦从未见过
夏松梦回过神,笑着说没事,把饭吃了,和春花聊了几句,还是按部就班地准备去熬药了。
唰唰。又是两声,暗器没入他的皮肉里。他发出痛苦的嗬嗬声,充满仇恨的双眼紧盯着这张脸。“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要害我们几次才够?”
了值夜人已被调虎离山,盘三怎么会看见?
“贱人!”那人嘶吼着,声音沙哑,“就是你!害死我们!”
军医挠挠头,不知道要不要给她解释不能说把夫人当牛做马,并且将军也不会赐死他。不过他还是负责地为夏松梦把了脉,这脉象沉稳,气血调和,夫人身子无恙。他把结果跟春花说了,春花还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警告他可不能拿胡话糊弄一个乡野村妇。
“夫人?夫人?”春花放下碗。听说夏松梦病了,她早上特意弄了沥米饭,村里人都说这个养胃。见她仍是魂不附体的样子,春花责怪地看了眼军医,“都怪你!把夫人当牛做马的用,人都累病了!你等着受死吧!”
“你……”夏松梦躲避着,摔倒在地,手里的花束也掉进了火堆中。
夏松梦愣在原地,她与他素未谋面,害他之事何曾有之?来人还要猛扑过来,她赶紧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忘恩负义的小人!”盘三激动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抱的人是将军夫人!我定要取了你二人首级,再向将军揭穿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当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大地,漠城渐渐苏醒过来。
到中午时,漠城百姓会发觉,今日派送米饭的人里多了个面皮白嫩的小少年,模样清秀可爱。而邢将军也难得没有在军营里吃饭,而是来了府衙巡视赈济的情况,漠城百姓见到北境的守护神,又是一阵止也止不住的跪拜道谢。
收了刀,鹊五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盘三实力强劲,取他性命到底难些,只是现在收拾残局麻烦了。
今日却与往日不同。她走进那小小的药房里,在她常坐着休息的小凳子上,竟摆了一束黄色的小花。冬日里的花可不常见,这小花枝叶上覆盖这密密麻麻的绒毛,绒毛上还挂着水滴。黄色的花朵圆润可爱,有两片特别长,像小兔子似的。花束是用枯草捆的,还贴心的把上面的毛刺都去掉了。
这愣怔持续到她回到军医的营帐,春花在她面前摆了摆手她都没反应过来。
夏松梦睡得不好,起床时一身虚汗。她做了噩梦,梦见邢麓苔发现了她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皇上知道了大怒,令她满门抄斩。起来时,她的心咚咚乱跳,难受极了。
昨日还坐满了镖师的宅子里,现已人去楼空。鹊五和盘五打了个照面,一起进去了。出来时,手里各拿了几口满满的袋子,分头送进了府衙和军营。燕家送来的粮食悄悄地来,因此也要悄悄地拿出去。今日拿给府衙的多些,蒋大人向邢麓苔求了情,城内粮食短缺的情况下,由官府来赈济城内百姓。
现在她更矛盾了。那个梦提醒着她背德之事不可做,可是……她将脸埋进花束里,藏起脸上大大的笑容,真的好开心啊。许久不曾有过的快乐、甜蜜奔涌在几近干涸的心河里,关于鹊五的一切浮现在脑海里,有一种偷偷摸摸的甜蜜。
就在刀快要扎进她的胸膛时,两道银光闪过,力道奇大,一道将刀打偏,另一道打在来人的手腕上,他几乎应声缩手,刀脱离了控制飞向旁边,扎入柴火上,劈断了几根手指粗细的木柴才停下,刀尖没入底层的断木里。
闻言,鹊五握紧了匕首。盘三看到了,此人必不能留。杀心既起,鹊五一转战局,使出了毕生所学,每一招都格外狠厉。盘三察觉到他的变化,全力迎战。两人实力相当,但毕竟是鹊五居住的营帐,他更了解些,虚晃一招,盘三向右侧身,旁边就是支撑营帐的柱子,鹊五立即出拳,将他脖颈卡在柱子上,匕首扬起。
鹊五掀开床铺,露出床下一个黑黑的小洞。掏出一个小瓶,他撒了一些药粉在洞口。洞里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就像一把腐朽苍老的声音在地底怪笑。
她在床边发了会愣,昨晚的错误,能将它忘掉吗?邢麓苔真的不会发现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沉溺其中的女孩并没有发现危险悄然来临,身侧药房的帘子被挑开,一个身影闪到她身后,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刺过来。她察觉到异状时,刀刃离她只有寸许。回头,进入视线的是一张可怖的脸,那双眼睛被纵向劈开后在眼皮上愈合成蜈蚣一样歪曲的形状,他瞪着双眼,森冷的杀意扑面而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的。夏松梦俯身拿起那束花,羞涩地拿到面前闻了一下。有一股清冽的香味沁入心脾。这是她出嫁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意义非凡,更不用说,冬日里要寻这样一束花,可比金银珠宝更难得。
盘三心知不妙,却无处可躲。那看似短小的匕首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按下后,立刻弹出三寸钢刃,原本只是划到里衣的深度借着弹出的力道刺进皮肤,鹊五手起刀落,盘三已是从左肩破到右侧腰,滚热的脏器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