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势,慌乱得说不出话来。手心不停地冒汗,退着退着,她已经退到了柴火堆边上,无路可退了。
他捡起掉落的小刀,步步逼近,夏松梦缩成一团,千钧一发之际,老梁冲了进来,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只见银光一闪,那人的颈上喷溅出大量血花,洒落在药房内。被割喉的人瞬间倒地,恨恨地盯着她,声音残破不清,“真……毁了你……脸!永世不……”
没有说完,人便断了气。老梁看着惊魂未定的人儿,伸手将她拉起来。“夫人,您受惊了。”
夏松梦站起来,腿还发着软,又要跌坐下去,老梁一把搂住她的腰,才没让她又坐回去。
“我来晚了。”换了张脸,声音还是那样令人安心。
她好似还在惊吓中没有缓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谢谢你。”
“嗯。”他点了点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便松开了她。“有事在身,我先处理这个。你自己小心。”
夏松梦点了点头,将煮好的药提了出去,再回来时,药房内的尸体和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炉膛内,花束已烧得干干净净。她坐在旁边,开始思考方才遇险之事。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从未与他见过。倘若要说父亲争权夺势打压邢麓苔而害了他们,也说不通。父亲从不掌握实权,朝堂上如何害他。
夏松梦站起来。旁边用来熬药的井水上映照出她端庄秀美的脸。疑惑接踵而至,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府衙。今日天阴,门口却热热闹闹的,将天气的阴冷驱散了不少。
燕枝蔻还在门口分发粮食,邢麓苔此刻正在书房内。身后跪着一个人,正是老梁。
“说。”他言简意赅。
“禀将军,今日夫人遭到刺杀,刺杀者为二营士兵周甘,他认出夫人的脸,向她寻仇。”
邢麓苔身子微微一震。“为那件事?”
“是的,”鹊五说出自己的推测,“那夜原七营全部战死,周甘有一兄弟叫周民,是原七营的,或是因周民的缘故对此事有所了解。”
“那人呢?”邢麓苔转身,俯视着鹊五因跪下而弓起的腰背。鹊五是所有暗卫中跟他时间最长的,两人自幼时一同长大,是故他最近的异状也没能瞒过邢麓苔的眼睛。鹊五近日来,变得比从前更严肃了些,邢麓苔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交给盘三处理了。”鹊五声音平淡。
“我知道了。”他让男人起身,正欲吩咐,突然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对话。来人冲得又快又急,刚在门外站定就立刻大声禀报,“将军!蛮夷使者来到城门前了!”
鹊五会意,隐入屏风后。邢麓苔拿起头盔,大步流星出了门,随士兵走上城门。
城外,大沈士兵站成三排,严阵以待。在他们对面,一人骑马在前,身后跟着十人,两两一排,双手骑马,均未携带武器。那人看见城门上来了一位气宇轩昂的大人物,猜测他便是邢麓苔了,留下随从原地待命,独自骑马上前。
“我乃后奇使者,今日向大沈镇国大将军邢麓苔递上战书。”说完,他便抬头看着城门上的人。两道浓眉挑起,被盖在兽皮帽子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能看的清人。
“大胆狂徒!”刘大人年轻气盛,看不得这副挑衅的模样,激动地跨步上前,对邢麓苔抱拳请缨,“将军,让我去会会他。”
邢麓苔既没看他,也没看下面的人,反而是远远眺望着使者来的方向。在远处有一道广阔连绵的山脉,山脉的缺口窄小,大军不易通行。重峦叠嶂后,是另一片沙漠,敌人的大军应该驻扎在那里。
蒋大人扯了扯刘大人的衣袖,“刘大人,还是我去罢。”
刘大人不服,还想反驳。邢麓苔开了口,“让蒋大人去。”刘大人虽饱读诗书,但年轻气盛,不如蒋大人成熟稳重。
蒋大人领命,下楼与那使者交涉。
使者态度极为傲慢,声音不大,却是“无勇无谋”“气数将尽”之类的词不停往外蹦,站在前排的士兵都握紧了长枪,气愤极了。
那蒋大人面不改色,先是反问使者知不知为何要送这战书,见他狡辩什么“给你们机会投降”,脸色便更和蔼了,引经据典教导他何谓君子之战,又阐发到蛮夷文化根基缺失,尚武而不能服众,将对方说得面红耳赤,身后的士兵都忍不住嗤笑起来。
那使者也觉得难堪,将文书交给蒋大人,待蒋大人表示了应战,便完成使命骑马离去了。蒋大人回了城楼,将战书交呈邢麓苔。
远处,一队人马向山走去,越走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山后。
邢麓苔接过战书,看了一眼,便交给站在一旁的胡将军。胡将军接过看了看,露出不解之色。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他看了看战书,又看了看邢麓苔。被看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反问他,“送粮的不急,我们急什么呢?”
胡将军闻言,脸色一变,连忙低下了头。
邢麓苔发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