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言从榻上起身,朝他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看着他道:“师兄今日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陶霖看他还是面无波澜的反应,心底有些失望,不过白离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以前闻“式微”色变,总会没来由带出点火气,今日倒冷静得出奇。
便看着人,把话题摊开:“我不知道你将我留在这是想干什么,不过有句话还是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谁都别想打我师父的主意,他的东西我更不会交给任何人。”
白离言从这段话里听出的着重点不是什么东西不东西,而是陶霖那股视死如归也要守护他师父的神情,令他十分不悦,心底陡然窜起了一把火,烧的心口阵阵闷疼。
他那神色像是怒极,最后反而苦笑一声,说道:“好,很好,看来师兄已经决定了,为了你那师父所谓的光明正道要与我势不两立了是吗?你果然是式微的好徒儿。”
陶霖愣了愣,觉得这话题好像被带跑偏了,再看去的时候,那白离言已经愤然的从他身边走过,拂袖而去。
大殿的门再次关上那一刻,还听见人冷声下令:“加派人手看好,这次再看不住,就拿你们脑袋来见!”
门口的魔卫估计吓得够呛,同时叫苦不迭,他们的魔君脾气可太暴躁啦,找不着媳妇的时候要人脑袋,媳妇找着了没看好还是要人脑袋,这日子可太苦逼了。
陶霖这试探没试探出个所以然来,貌似还把魔君大大给气得够呛,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想到气气也好,谁让他拿剑捅他的,不好好回击一下还以为他好欺负呢。
还是庆幸今夜不用跟人同床共枕了,陶霖一脸困倦地躺去了榻上,就算是被软禁也不能亏待自己,还是要好好睡觉。
直到了后半夜。
白离言可能被陶霖那番话刺激的不轻,做起了乱梦,似乎还陷入了梦魇中。
看这地方环境还算清幽雅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小筑前的木质阶梯上半躺着一个玄衣青年,模样俊朗,身修腿长,像在慵懒的晒着太阳。
他的眉宇间带着点Yin戾之气,所以显得俊美的一张脸凌厉而不近人情。
这时走来一个人,他的身影挡住了日光,人影投到玄衣青年脸上,他睁开了眼,看到逆着光站着的人那张面如冠玉的脸。
白离言直起身来,看见人了也没打招呼,反而被那站着的青衣男子递过来的东西弄得一愣。
那是几颗用油纸糖衣包着的桂花牛皮糖,白离言挑眉,带着点嫌弃般抬眼看他:“干什么,拿我当小孩?”
站着的式微只是微微一笑,递糖的手没有收回,说道:“不要吗?那我拿去给其他小师弟小师妹了……”
还没等人说完,手里的糖被人抄手夺去了。
式微走过去,在人身边坐下,看着人吃糖的样子,问道:“看来你在阁中调养这几日还有成效的,有没有想过弃恶从善,改修他途?”
白离言躺回去,两手臂撑在背后台阶上,看起来慵懒肆意,他看着人玩味笑道:“御灵阁主,我有没有听错,你在劝一个魔君弃恶从善改修他途?”
式微回头看他:“有何不可吗?”
第46章 惯坏了
场景再一次转换,眼前是片葱葱郁郁的绿竹林,风里还夹带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一股浑厚的魔气将整片林子的上空笼罩,令本该清新幽静之地变得戾气横生,压抑至极。
在竹林中站着个人,他身上黑气肆虐,周遭空间都被此人释放出来的威压扭曲变了形。
那本清雅出尘的一身青衣被魔气侵染成了邪异的暗青红,宽大的袖袍被风鼓动得猎猎飞起,式微此时犹如赫然降世的凶煞恶神拦在了前方。
他的手里拿着一枚黑气缭绕的玉符令,那东西在他素白的修长指间细细摩挲着,像是触动了上面咒术封印,血玉上密密麻麻的乌金色魔族符文突然一闪,然后悬浮在了半空。
符令在人掌心上方滴溜溜地旋转,爆出了一圈强劲光波,以玉符为中心向外激荡开去,周遭被煞气波及到的修竹与草木顷刻腐朽化作了飞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像惊叹于此物威力,这还只是小试牛刀便有摧枯拉朽的毁灭之力,不愧是能给天下带来浩劫的无上邪器。
那边白离言身上已经遍体鳞伤,因为修为被封,他无力反抗,布满愤怒血丝的森冷目光里是恨极,也是失望与痛恨交织。
盯着那个人,白离言咬着牙冷笑一声道:“北岚御灵阁原来也是这等藏污纳垢之地,还真令本尊大开眼界呢。你觊觎我这东西很久了吧?还能装模作样蛊惑了我三年,也真是辛苦你了,式微仙君。”
式微并不在意这些冷嘲热讽,他脸上本温熙和雅的面容,此时取而代之的是空洞与邪气,语气也平直的像一条线,没有任何起伏:“这东西不该属于你。”
“还在这惺惺作态!”白离言怒斥,飞身掠去再度出手抢夺,就被邪器迸发出的力量再次弹开。
与此同时,那个青色灵压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