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漫天,身披薄纱的舞者挥舞绸带,于花瓣中穿梭,姿态妖娆,妩媚多娇。
陶熙位于上首,百无聊赖地呷着小酒,他左下方坐的是庄王陶溟。陶溟是先帝陶润唯一的弟弟,封地原在鱼米之乡,先帝驾崩后自动请愿将领地移至相对贫瘠的西南。陶熙多次劝阻,他还是毅然放弃物产丰饶的江南,带着一屋子健壮男人继续南下。
现在他窝在一个侍卫怀里,拿着酒杯又一下没一下地打拍子,时不时把酒举到侍卫面前,让他嘴对嘴喂自己。
他对面坐着个一脸肃容的男子,正是陶润一生痴恋的人,陶熙父亲,权倾朝野的丞相郭凌恒。
郭凌恒眉目冷冽,嘴唇时常抿成直线,看着也是不好相与。他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眸中却总是缺了些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漠然。
陶熙对这位父亲也是不甚亲近,记忆中他从未对自己和颜悦色过,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冷漠刺骨。
陶熙曾经也尽力讨好过郭凌恒,换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疏离。后来他才明白了,郭凌恒并不喜欢父皇,自己只不过是他被强留帝王身边的一个证据罢了。郭相目下无尘,哪能容许污点碍眼。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主动找过郭相,仅有的几次会面,也是在先帝百般劝说之下。
大抵是因为愧疚,先帝弥留之际拉着陶熙的手,让他承诺只要郭凌恒不犯下谋逆大罪,就不撼动他丞相地位。
王朝能有今天,郭凌恒功不可没,除开私怨,他的能力没什么好置喙的,陶熙连连答应,让陶润安心离去。可笑的是,陶润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个他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并不在他身边。
郭凌恒是在帝王驾崩的钟鸣声中闯进寝宫的。陶熙走出宫门,与他擦肩而过,留他在里面看陶润最后一眼。
斯年已过,陶熙也懒得再纠缠上一辈的往事,父皇都释怀了,他又有什么好说的?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阮明庭,他们两情相悦,定能白头偕老。
阮明庭坐得比较靠后,不过他总能在层层阻挠下把温柔含情的目光抛向陶熙。陶熙自然感到那灼人的目光,不自觉揽袖遮挡,隔开自己红云弥漫的脸颊。
郭凌恒轻咳一声,把小夫妻间的注意力拉回来。
陶溟掩唇轻笑:“陛下与阮将军小别胜新婚,自然如胶似漆,郭相得让二位好好相处,让我大乾朝后继有人。”郭凌恒没理他,举杯敬皇帝后默默用餐。
陶熙早已习惯除了公事外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态度,反倒是阮明庭起身行礼,对陶熙眉眼弯弯:“今日陛下生辰,寻常物件陛下见得多了,臣不知有何殊礼可以奉献,只好舞剑一曲,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倒不是因为重臣献艺,本朝不忌歌舞,就连皇上来了兴质都会舞上一曲。而是阮郎一剑Jing彩绝lun,多少人想一睹风采,奈何身份如鸿沟,填不平,跨不过,让不少人扼腕叹息。
如今难得阮郎主动献剑舞,文武百官群情激昂,在四周起哄。陶熙想起不久前他俩在浴池里的荒唐事,那让阮明庭用胯下利剑在他体内一舞的yIn靡……
陶熙以袖掩面,把通红的脸颊遮掩在明黄的华服下。阮明庭倒不在意这个,只是臣下在大殿时不允许携带利器。他转身向侍卫要得一柄长剑,挽出剑花,足尖一点,在殿上如入海苍龙,翩若惊鸿,游刃有余。
剑光化作白练,气势如虹,起舞时犹如万丈雷霆平地惊起,令在场众人无不屏息静气;收起时仿佛江海凝聚在一处,碧波无漪,清光乍现。群臣目不转睛,随着阮明庭周身霹雳剑气无声赞叹。
一舞作罢,四方鸦雀无声,众人皆沉浸在阮明庭惊鸿之姿下。“啪——啪——啪——”庄王打破这个平静,舒缓沉稳的掌声像被扔入平静湖泊的石子一样,激起片片涟漪。
群臣如梦初醒,一时间掌声激荡。阮明庭归还长剑,目光片刻不离陶熙。陶熙清清嗓子,在上方端起身子:“阮爱卿此舞如仙人之姿,世间难得一见。不知爱卿要何奖赏?”
“能得陛下青睐,便是臣最大的荣幸。怎敢要求太高?”阮明庭目光炯炯,陶熙觉得自己在他眼中仿佛赤身裸体,被他用眼睛噬舔个遍。
郭凌恒暗哼一声,举起酒杯也不知想起了谁,在一片繁华声里轻酌浅饮。
行完弱冠礼,此宴便进行到尾声了。阮明庭早对“领赏”急不可耐,他与陶熙多日未见,只有宴前在浴池里短短缠绵,哪能满足他对陶熙的万千情思?
夜深更漏长,宫里归为寂静,陶熙换上亵衣,只留床前一盏宫灯在燃,雕花木窗留条小缝,等人将它推开。
床上的帝王没有孤身太久,一道黑影从窗户溜进,擦灭豆大烛火,抱着陶熙在龙床上打了个滚。
“阮将军夜袭帝王,真是大逆不道。”陶熙被人压在身下,腰带被扯掉了,领口散乱,他毫不在意,随手把身上人的衣服也弄乱,伸着手指在来人胸膛上转着圈。
“皇上留在窗户和灯,可不就是在等在下前来吗。”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