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屋内没了声音。
两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眼,显然就是有人冒充怜月从屋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有贼人进屋偷东西,屋里少东西没有,或者遭阁里其他姑娘陷害,不知道屋里多什么东西没有。
察觉她们发现了,乐正清不再想着进去拿衣服,立刻和秦聿下楼往后院走去。
许是为了配合来这里寻乐的官人野外情趣,后院布置得影影绰绰,草地花团大树,交相辉映。
一路上没怎么听见让人不适的声音,但拐角的时候,看到大树下站着两个交缠的人影。
显然刚深吻结束,两人还喘着粗气,婢女娇嗔地推了下gui公打扮的男人,“讨厌死了,妈妈不是让你把那个姑娘留下来吗?再不去人都走了。完不成妈妈的任务,仔细你的腿。”
gui公不怎么在乎,还搂着婢女的腰想接着亲,被她偏头躲过,gui公道:“急什么,她那哥哥明显就是个风流喜欢女人的,咱阁里这么多美娇娘,想他留一天一宿也不愿走,快让哥哥亲亲,想你一天了。”
乐正清偏头看了秦聿一眼,毫无杂念,眼神干净纯粹,一丝揶揄都无。
秦聿却莫名觉得心虚,但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只能低头到乐正清耳边道:“你还想看多久,若是好奇,哥哥也不介意让你试上一试。”
乐正清白了他一眼。
秦聿摸摸鼻头,到了一个院角边,他把外衣脱下来,穿到乐正清身上,低头给她系好带子。
知道自己这个样没法子出去,乐正清没什么忸怩,她不会穿男装,也毫无心理负担地让他伺候。
这个墙角应该是个死角,况且这时候还是白日,不是怡春阁客源最爆满的时间,后院没什么人,不然那两个婢女和gui公也不敢在这里偷情。
秦聿大致扫了一眼,见躲在树后的两个人已经走了,低头跟乐正清商量了下,就抱着她的腰把她送到墙头,自己衣袍摆动,翻身越过,再让她跳下来,自己接着。
这墙足有九尺高,乐正清鼓了几次勇气,都不敢往下跳。
怕再等一会儿有人进后院看见,秦聿干脆伸掌在乐正清脚底垫着,然后让她攀着墙壁,一点点往下放。
他的臂力很足,两只手就像是两个脚蹬子,乐正清踩了两下,克服心底的恐惧,慢慢把墙里面那只脚放出来,触到她的两只脚,秦聿直接抱着她的脚踝把人放下来。
乐正清小声惊呼一下,立刻捂住嘴。
像是生怕她还不够害怕,秦聿没蹲下身把她放下来,而是松开手,让她直线下落,再抱住她落到身前的腰,把她放下来。
乐正清吓得不行,踮着脚跟死抱着秦聿的脖子好半晌没动。
秦聿弯着腰身让她抱,也没动,后来感觉到她吹在脖颈处的呼吸恢复正常,接着调笑:“虽然哥哥不介意让你抱着,但凡事有个度,再喜欢也不能一直抱着,若是真喜欢,回去让你好好抱。”
乐正清放平脚底,踩在实地上,松开他脖子之前很掐起一大块皮,转着扭动。
秦聿装模作样地“嘶”叫一声,“掐一次还上瘾,没完了是吧?”
乐正清讽怼他,“占一次便宜还上瘾,没完了是吧?”
秦聿别在腰后的扇子回到手里,唰一下打开扇着,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倒走出了锦衣的步伐,“不论是之前在楼梯上,还是方才把小山主抱下来,在下都是在为小山主做事,怎么能说占小山主便宜呢。”
乐正清靠在墙上,手上整理着他对于自己来说过于宽大的袖口,头却抬起微歪,唇角勾起,笑他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是这两件事了吗?”
“我在说你自我认知良好,自称我哥哥的事,是吧,‘哥哥’!”
后两个“哥哥”,乐正清缓声重念,纯白整齐的贝齿露出,衬得唇红齿白,眸子因为在打趣他,倒是星光点点,格外灵动。
看着她现在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想着她之前在床下露出的旖旎春光,倒让秦聿一时不知是哑口无言,还是口干舌燥,只是低头摸鼻子,没了声响。
他不再说话,乐正清也不紧追不舍,日头已经偏西,在天边挂上一片火红。他们准备去解决一下空了一天的肚子。
然今日注定不让秦聿刚换出来的银子用完。
他们俩刚走过一条街口,准备转弯往另一条路走的时候,突然看见一袭月白,靠墙而立的白元嵩。
其实乐正清在怡春阁时看到他的第一眼挺惊讶的。
民间传言他整日窝在怡春阁,一人撑起整个怡春阁的收入,传言他当街掳掠容貌上等的姑娘,让家家户户不敢生女儿,生怕女儿长得过于娇美没了好结果,让待字闺中的姑娘不敢上街,传言他房妾无数,一个白家院子都装不住,传言他随意提高借贷利率,随意下人洗掠负债人。
比山匪还要山匪。
如此让人闻之可怖的人,乐正清以为定是个长得不行还是一副被掏空肾虚黄脸削瘦的模样,没想到竟是个面若冠玉的翩翩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