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随意地斜靠在墙上,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调笑道:“小山主要是觉得看不清大家,可以站到桌子上。”
张冲和柱子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不太妥当,忙道:“小山主站桌子上吧,你在这坐着大家也看不见你。”
张冲又回头朝木匠曲叔喊:“曲叔,你明儿再打个高凳子让小山主坐。”
站在后面的曲叔不知道发生什么,听见张冲点他名字往前走,看清乐正清坐下后豆芽似的小样子,忙说:“小山主,都怨我,这是我的责任,明儿我就打个高的让你坐上去,你现在先站桌子上吧,脱了鞋也不用怕脏。”
乐正清看了看眼前小山似的一群高个子,又看了看坐着到她胸口的桌子,犹豫片刻后,脱鞋爬上去。
毕竟在下面坐着压迫感太强,空气稀薄,非常容易让她大脑缺氧对这件事思考不来。
房子盖的高,站在上面对房子里的人一览无余,乐正清朝下面的张冲道:“你把黑鱼山的情况讲清楚。”
第24章
“黑鱼山在黄源山的东南方向,是邻县附近的山匪,和我们这儿差不多,他们也非常穷,不过我们在小山主的带领下不下山打劫了,他们还在经常打劫过路人,而且因为他们那个地段好,过路人也多。”
“人多了,打劫的东西也多,把他们养的膘肥体壮,打架非常厉害。”
张冲气得络腮胡一撅一撅的,片刻后又跟狗尾巴似的垂下去,丧气道:“我们打不过。”
乐正清接着问:“他们怎么知道鸭河有煤的,问了吗?”
柱子道:“问了,他们说是之前从这里经过,听见小山主说河里的煤能烧火做饭,就想点子过来挖。”
乐正清:“挖这么多,他们用得完吗?”
下面的傻白甜齐摇头:“不知道。”
乐正清又问赵虎:“你跟他们说了吗,烧煤容易生病出事?”
她这话一说,傻白甜齐震惊:“烧煤容易生病出事??!会死人吗?!”
乐正清严肃道:“会!”
赵虎也愁,挠挠头道:“我说了,他们不信。”
乐正清从桌子上爬下去,“行吧,今天就这样,大家先回去歇着,明天我过去看看。”
小山主一回来,傻白甜们就有了主心骨,纷纷放心回去睡觉。
人都走了,乐正清坐在凳子上,双脚离地在空中来回晃荡。
清凉凉的月光穿过窗户在屋内的地上投出两道身影,乐正清低头看着另一道,忽然问他,“秦聿,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秦聿靠在墙上没动,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小山主听说鸭河有人在挖煤一点都不惊讶,是早就知道了?回来也是为这个事儿的?”
乐正清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幽幽的,在夜里让人脊背发凉,特别是现在审问她的语气,有一种她什么秘密都被他窥透的错觉。
乐正清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说什么,反正不管她回答是与不是,他都有下一个连环问题。
地上的影子都转移了方向,秦聿还没听见她回应,音调拖长拉高“嗯”了声。
乐正清话在舌尖绕两圈,斟酌着回道:“之前发现的时候就有预感,所以知道的时候不算惊讶。”
秦聿点头笑了笑,伸指弹了下她的前头顶,夸赞道:“小山主还挺聪明的,都能去当预言家了。”
乐正清捂着头,看他离开的颀长背影,总觉得这句话似褒实贬,意味深长的。
应该还是之前在他面前和破系统交流,让他起了疑心。
-
次日天光大好,乐正清还没睡醒,就有人“哐哐”拍门,救命似的喊着:“小山主,小山主快起来啊,黑鱼山的人又来挖煤了。”
站在门口的傻白甜急得团团转,“小山主起没起啊,我们的人拦不住,他们今天不知道又要把河黑成什么样了。”
“而且烧煤会死人,煤是从我们这挖出去的,到时候他们会不会赖我们啊。”
傻白甜还想接着拍门,手甫一举起来,门便开了,露出她那张皱着眉烦躁的脸,“叫叫叫,叫魂呢!没死,活着呢!”
傻白甜举着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静静落下去,弱弱地为自己辩驳,“小、小山主,这不是怕你睡太死,情况紧急嘛。”
乐正清揉揉头发,“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出去。”
说完,“哐”一下用力把门关上。
被门风甩一脸的傻白甜面面相觑,“小山主是不是有起床气啊?”
“不知道,不管有没有起床气,被这么吵醒都会有脾气吧。”
“那下回你们叫门的时候,记得轻一些,小声一些。”
“啥意思,狗子,下回你不喊了?”
狗子拍着屁股一蹦三尺高跑走,“我已经喊过了,下回再承受小山主怒气的就轮到你们了。”
剩下的傻白甜:“……”
“你去。”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