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手指扣了一扣那张薄薄的纸:“那你都说我是雄虫来当军虫了,得和雌虫们不一样,那我再多要一个没关系吧?”
孟深知警觉,半眯起眼,仰望顾遇:“顾雄子,副官的军衔可必须是少校啊。”
“我当然知道。”顾遇笑得十分无害。
孟深知要给他安插两个副官来,虫到了他手里,难道尊敬事多的孟会长还能管得了他?顾遇早已看透,他最大的本事,也不过是给他硬安来两个他手里的虫,顺便加一顿顾遇压根瞧不上的Jing神恐吓。
说白了,只要他不点头,任何雌虫都进不了他家的门。
副官是很重要的助手,可他难道无权决定用哪一个吗?
冷落空置,视若无物,便能叫孟会长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既然上赶着来讨嫌,就不要怪顾遇不给好脸色了。
第52章 旧事
顾遇倚靠窗边,注视远方。
他无意识摩挲手指,大拇指与食指抵靠,指纹与指纹摩擦,粗糙如沙砾的质感。
入军部不到多少时日,薄茧已爬上他的指尖。
这件事里最糊涂的莫过于莫尔,刚晋升少校,接到调遣令尚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就做了顾遇的第三个副官。
说实话,顾遇也不想拉扯无辜者进这场烂账。
他更不想拉扯陆沉进来。
一想到少将,无论何时何地,他总会情不自禁勾起微笑,满心满眼是爱情的甜蜜,苦涩永不该属于他所爱者。
但这场雨季太压抑了,暴雨冲刷着心底的那一根防线,泥土下深埋的窒息感,像蚯蚓般被翻出,在泥泞里挣扎呼吸。心与喉,都在发哽,难上难下。
顾遇始终无法想通那一个问题,为何和陆沉厮守终生,显得如此艰难。
雌父在他幼年讲,希望他未来的雌君是他喜欢的虫。他做到了,可喜欢了之后呢?只是喜欢却无结果吗?雌父没能教他,喜欢之后该如何守护,守护的份量又能有多重。
顾遇的前半生是散漫且狂妄的,万事随心不上心,因而自诩无畏无惧,所以狂妄。
而面对雄虫保护协会时的狂妄,渐渐变得不再无拘束,有了软肋,刻进了心,便无法再无畏无惧。
这一刻涌起的负面情绪,将晋升的喜悦冲得烟消云散,顾遇竭力调整,想些开心的事,力求不将一点一滴负情绪带回家中。
他想将自己最好的爱,捧到他家少将面前。
哪怕他自己并不好,并不完美,也会畏惧,也会软弱。
通讯界面陆沉还未回讯息,顾遇猜测,他家少将可能在忙着设计图稿,一入神便会忘了外界,忘了时间。
他摩挲手指,一时想抽根烟。打开抽屉,拿出烟盒,出神地又看了一眼通讯界面,终究又放了回去。
他几乎不抽烟,如今犯戒,回去后身上必有味道。
少将会察觉异样的。
顾遇不想将孟深知这笔烂账说给陆沉,添堵让他一个添就算了,他不想少将再为此发闷发愁。
他把抽屉拉回去,通讯响了起来。
他恍然抬头,眼睛短暂地亮了亮,一瞬点了进去,却不是陆沉。
是他哥顾奚。
顾遇心情不是那么爽利,手用来支脑袋的力气都缺乏,脑门抵着冷硬桌面,懒乏地趴上去,点了语音通讯。
顾奚似乎永远有花不完的Jing力,无论何时都咋咋呼呼,喳喳嚷嚷。
“老弟!我听孟留说,孟深知来找你了!”
顾遇连呵呵的力气也没有,依旧纹丝不动,脑门抵着桌面趴着。
顾奚:“你说句话呀!吱个声啊!怎么了,受打击了?孟深知到底和你说啥了?唉,他说啥你都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么一只虫,笑面虎,两面派,你听他的就输了!”
顾遇心情不美,仍不想搭理他。
顾奚:“唉,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顾二傻?这就受打击了?是谁当初和我义正言辞,坚决不娶其他雌虫的?”
“呵,你这都受不了,那我看你还是少挣扎,乖乖把其他雌虫娶回家吧。看你那懒虫样,娶其他雌虫多好,又不用再继续逼着自己工作,又能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
“要我是只雄虫……哼,我还用看别虫脸色,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顾奚那边难得并不吵嚷,背景似乎不再是酒吧夜店。
平静里,顾奚也打开了话匣子,似乎在他弟弟面前,他永不懂得成年虫的虚以委蛇。
“爱情算什么东西?”顾奚说。
“吃得饱饭吗,睡得好觉吗,能得到什么实际好处吗?说白了,不过一个Jing神调剂品,有它能活,没它也能活,有它没它不一样是活?”
“性和爱有区别吗?——是有,我承认有,就灵魂和**的那套老论辞对吧?”
“可灵魂如果太重,成了千斤重的拖累,我为何不甩掉它,乐得自在轻松?”
“顾二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