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转头瞥了他一眼,刀刻般冷峻的面容掠过了不满的情绪,细细品来,空气里还多出了浓浓的酸味。
“我.....在下.....”被他这么瞪着,戚默庵是坐如针毡、如芒在背,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戚大夫,坐下来一同用膳吧。”秦霜眼带笑意地看着他,轻拢衣袖坐了下来,拿起竹筷后又道:“方才你与本王探讨的医术还没讲解完,待用膳之后,再讲给本王听,如何?”
“这.....我,那戚某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戚默庵用手擦去满头的冷汗,逼迫自己忽略掉萧乾足矣杀死人的眼神,尬笑着坐进椅子里。
看到他忐忑地坐下来,萧乾紧盯着秦霜,也坐在了他们对面。
他们三个人眼观鼻、鼻观心,谁都没有先动筷。
秦霜是因为手上的烧伤正痛,不愿在萧乾面前失了气势,因此不动筷。
戚默庵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左边坐着狼,右边卧着虎,哪里敢动筷?
萧乾就不一样了,他特意命后厨备下这些菜,一来是想给秦霜补补身子,免得经不住自己折腾,二来便是想看看,对方用那双满是疮疤的手要怎么吃饭.....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秦霜就要服软求他,要自己喂他用膳.....
只不过这种种布局,都被横空杀出来的戚默庵给搅乱了。
“萧爷......再不动筷的话,饭菜.....要凉了。”戚默庵抓紧衣摆,喉结滚动两下,小声提醒道。
萧乾凝视着秦霜白皙的手背,缓缓拿起竹筷,眼看要夹起一片虾仁,却又停在了半空中,不露声色问道:“王爷为何不动筷?”
看见他明知故问,一副看戏的样子,秦霜暗自捏紧了手指,忍着手上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楚,在萧乾的注视下抬起手来。
“戚大夫叮嘱过,要本王休养生息,本王自然要动筷,好好用膳。”
他样貌生的明艳大气,端庄严谨的说起话来,字字圆润悦耳不说,那眼中艳厉又明锐的气息更像雪中落花,一瓣又一瓣,开遍了孤高和冷傲。
听到这话,戚默庵头上的冷汗更多了,心道这俩人赌气就赌气,交锋便交锋,干嘛扯他出来做挡箭牌?秦霜这番话说的,好像是为了他的“叮嘱”才肯吃萧乾摆的宴席似.....这听进萧乾耳里,还不得醋劲大发把他宰了?
“哈哈.....呵哈哈.....王爷说的对,要好好吃饭.....才行。”他小声接了一句后,连忙低下头,恨不能变作土地公公土遁逃走。
但身边的两人谁都没功夫理会他,只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什么似得。
萧乾看得怔了半刻钟,便见秦霜干净利落的捧起碗筷,手持汤勺,要去盛热汤。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完全瞧不出什么破绽,但那轻轻皱起的墨色眉目,仍出卖了他身上的隐痛。
紧盯着秦霜白洁修长的手指,萧乾背地里捏住了衣摆,心中竟有股莫名的紧张之感。
他既气这个人在自己眼前逞强,又不愿看到对方磕碰着伤口,再伤上加伤,这样矛盾的心理,于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萧乾来说,也算得上是新鲜了。
秦霜手持汤碗,拿起汤勺盛了汤羹,又不紧不慢的把碗端了回去,就在他要把瓷碗放在桌上的一瞬,突然感到手掌上的伤泛起剧痛,令其身形摇晃,根本端不稳热气腾腾的汤。
“王爷当心!”坐在一旁的戚默庵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便看到瓷碗从秦霜手中滑落的危急情境。
他穿着单薄的亵衣,若是被热汤洒到身上,恐怕又会落下严重的烧伤。
“小心。”岌岌可危之际,戚默庵感到两眼闪过一道黑影,那动作如风驰电掣,快的教人无法用rou眼捕捉,再睁开眼来,萧乾已经稳稳地接住了那碗汤。
他一手环住秦霜的肩,另一只手持稳汤羹,丝毫不动,好似雪中挺拔坚毅的劲松,庄严又从容。
“萧乾......”凝视着男人冷峻的轮廓,秦霜双手抵在萧乾的胸膛上,神思懵懂,尚未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瞧着他苍白的脸色,萧乾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手劲特重的撂下汤碗,有些蛮横地握住秦霜的手腕,把他的手掌翻转过来。
“萧乾!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被他圈在怀里,又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还当着戚默庵的面儿,秦霜这样矜重的人自然受不了,便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别动,你跟我使什么性子?!”看到他渗出血水的手掌,萧乾深邃的瞳仁里布满了愠怒之色,严厉的呵斥着他。
“你.....”看清他眼中的焦躁,秦霜忘记了挣扎,就怔怔地坐在他膝上,张开双唇,又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我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被萧乾突如其来的怒火震慑到了,话音温软的反驳着男人的话。
若放在寻常,秦霜定会毫不留情的斥责回去,但和萧乾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