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自幼习武,一身的功夫都在腿上。
虽说他腿伤未愈,可在保护宋祭酒的情急之下,仍用了七分的力道踹向玉蝴蝶,这一脚下去,几乎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因而此刻的玉蝴蝶,已然回天乏术。
注视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萧乾缓缓蹲下身,抬起手靠近玉蝴蝶的脸。
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时,女子眼底涌现出了一点微光。
“萧.....四爷.....”她从残破的喉咙里发出了凄然的叫声,可萧乾的手却越过她,捡起了地上沾血的雷管。
凝望着男人的动作,玉蝴蝶眼中最后一点光芒消失了。
“告诉我,你是受谁指使,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萧乾把那只雷管握在手掌中,镇定地看着她:“若你说出实情,我可以放渝沙庄一条生路。”
玉蝴蝶的头动了动,又猛然呕出口鲜血。
“庄主!庄主——!萧爷,求您放过我们庄主——!她只是....只是受人蒙蔽....”
看着奄奄一息的玉蝴蝶,渝沙庄众人纷纷跪下来,含泪向萧乾求情。
萧乾的双目依旧冷如冰魄:“此次渡关山失了上百条人命,爷说了,会让她血债血偿。”
说罢,他手掌微微用力,只听得“锵”的一声,原本在他手中的雷管已然断裂,化作了灰烬,散在白凄凄的雪里。
“我.....咳咳——!我说.....”凝视着那片灰尘,玉蝴蝶挣扎着起身,伏在萧乾脚边,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只求....四爷.....能放过渝沙庄的人.....”
她失血太多,几乎支撑不了孱弱的身体,单是吐出一个字,就已耗光了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有双白皙的手却扶住了玉蝴蝶的后背。
“......!你.....”玉蝴蝶杏眼一震,回过头去看,当她看到秦霜清冷的容颜时,刹那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你愿意.....扶我一把.....”
白雪下的秦霜,一张脸毫无血色,看上去竟比雪更冷几分,那双清冽的凤眸中,仿佛有千斛明珠,剔透澄清,瞬间就能驱散无尽的黑夜。
他平静地注视着玉蝴蝶,眼中无悲无喜,有的仅是一丝惘然。
看到他的动作,周边的人无不惊讶地瞪大了双目,就连萧乾,原本冷峻的脸色也多出淡淡的讶异。
秦霜是不同的,不论面对怎样危险的境地与穷凶极恶、肮脏的人,他的内心始终保留一分纯善,恰是这种坦荡和柔情,总令他万般惹人怜惜。
“王爷——!您离她远一点!这个歹毒的女人,她方才还要杀了您——!”
不远处的宋祭酒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霜没有离开,一片薄凉的雪洒在他的睫羽上,衬的那眸中似是隐隐有泪,风霜中,他淡然回应:“她已经快死了。”
玉蝴蝶闻言,轻轻的笑了两声,继而开口道:“给我雷管.....的那个人,来自....京都.....他告诉我、只要杀了秦霜.....便能为四爷您、永绝后患.....”
她勾起唇角,喉咙里发出嗡嗡的鸣音:“四爷....我却只是恨,恨一个朝廷的狗贼,为何就能轻易蛊惑你的心?”
“那个人?”听到这话,秦霜皱起眉,自脚底到心头升上了一缕寒意。
如今他身死在土匪窝的事情已传遍天下,唯一知晓真相,仍想铲除他的人,便只有皇宫里的那个人....还有、秦府。
可若没有萧治的默许,秦府又怎会独自下手?想到这层,秦霜短暂的失神了。
“呃啊——!庄主小心——!”
“哥哥、王爷!当心——!”
正当他深思之际,山边突然传来女子们的哀嚎。
秦霜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山峰银光遍布,折射出的箭锋光晕,宛如一面冰冷的镜子,显然是有队伍在进行偷袭射杀。
眨眼之间,来不及躲避的渝沙庄众人便纷纷中箭倒地,惨白的地面顿时布满了血水。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派来灭口的人.....!”
看着眼前杀戮的情景,玉蝴蝶提起最后一口气,颤声说道。
“四爷.....当心!”
就在她想告诉萧乾那人的面貌时,只见一支削铁如泥的长箭破空而来,尚有几寸的距离,正对准萧乾的胸膛,这一刻,玉蝴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站起身,挡在了男人的身前。
眼前的画面一片片,融合着飞雪和温热的血ye,从模糊变得清晰。
那支长箭横穿了玉蝴蝶的腹部,溅出了一地的血水。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宋祭酒在惊吓之余,立即冲向了萧乾和秦霜。
“萧爷——!快躲开——!”
人们尚未从惊诧回过神来,便见戚默庵和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