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路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连经都抄不下去,他没日没夜的漫无目的地在家中游荡,只不包括书房和苹果园。
在与琉斯和们农荒诞的性交中他放弃了自己的忠诚和廉耻,恐怕因为这个,他的神力快速地流失,如果本来还剩下半壶水,他现在就只剩下全部倒掉之后挂在壶壁上的水珠了。
当神力全部消散,他的生命力会失去维持,四百年寿命会让他在神力撤走的一瞬间化成灰尘。
他把神的最后一丝怜悯也消耗光,他知道自己必须付出代价了,于是他写了一封信,记录下了他背叛塞缪尔,被神惩罚的事情,放在桌子上,等待死亡。
但神力竟然依旧微薄地停留在他身上。
神没有最终收回他的生命。
尽管微薄的让他觉得下一秒就会死亡,长发却依旧那么黑亮。
虽然他的情绪看上去十分低迷,让他的光芒有些暗淡。
然而他还来不及为结束的恋情多难过几天,就有山下的村民来拜访他。
说来十分别扭惭愧,他曾经有一次路过山下的村庄,随手除了两只携手发难,迷惑村中青年的梦魇和魅魔,村民们向他表示感谢后问他住在哪里,他大义凛然地指着山上:我住在那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
回家之后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只魔鬼。
要是有一天上山找他的村民碰上了蹲在花园里种花的魔鬼,他得想一想怎么解释。
今日好巧,一行人碰不见塞缪尔。
只可惜他也帮不上忙。
山下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一只怪物,白天蛰伏在山中,夜晚潜入村庄作恶。
那就是山鬼,提尔路凭借丰富的知识断定肯定不会错,但提尔路仅剩的干巴巴的神力说他搞不定。
提尔路听完村民们的请求之后,只能摇摇头:“那恐怕是一只山鬼,对不起,我的神力如今已经太少了,恐怕不能除掉……”
“您不能见死不救,先生,”一位包着头巾的粗壮妇人抓住他的胳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个怪物最开始吃羊吃牛,现在已经开始吃人了,求您去看看!”
“可是……”
“您还有神的力量,先生,但我们只有这些镰刀和锄头。”
她这句话狠狠扇了提尔路一巴掌。
他这阵子太过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能做出见死不救的决定来,如果是之前的他听到他刚才的拒绝,恐怕会气得用经书拍他的脑袋。
妇人的眼睛并不好看,但清澈且坚定,她看着提尔路,抓着提尔路的胳膊,手上的厚茧表明她的一生都会守着自己的土地和村庄,平日里最大的事情应该是和喝多酒的丈夫吵架,揪丈夫的耳朵,而不是扛着锄头去给山鬼送粮食。
提尔路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她的祖先一定有些欧罗巴东斯拉夫的血统(俄罗斯血统)。
这位妇人的眼睛值得他做出决定:“我们走吧,我会尽全力去除掉它。”
倘若他在恶鬼的攻击下死去,也许是减少了神的一丝烦恼。
他带上剩下的圣水,离开了家,去往山下。
然而直到山下,看着欢天喜地的村民,听了半天,他才明白过来,王国教会的主教竟然游历至此,带着一堆教众直接冲进山里把山鬼灭了。
提尔路:……
一腔汹涌澎湃的赴死壮志瞬间凝固成一坨一坨的了。
现在的王国教会竟然还有游历这么一项活动。
总之提尔路如今的处境有些尴尬,但淳朴的村民们并不这么认为,他们邀请提尔路一起庆祝,并让他和王国教会的人待在一起。
在王国的子民眼中,可以和王国教会的人说话是莫大的荣幸,而偏远地区的村民更甚,可见村民们对提尔路着实爱戴,他深表感谢。
但同时,身为前任王国主教,统领王国教会百余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教众,最后公然脱下神跑撒腿就跑,甚至全教会都知道自己是和同性魔鬼一起跑的提尔路:……此事万万使不得。
他连忙婉拒,只可惜实在拧不过淳朴且热情的村民,两个比他还高的妇人推着他后背的力气绝对不输押送死刑犯的士兵,一直把他带到村中最好的房子门前。
如今提尔路前有隔着他与被他背叛的教众的门,后有两位好像有一米八以上,一位疑似有欧罗巴东斯拉夫的血统,一位似乎有着诺曼(日耳曼)血统的妇人,如芒在背,遍体生寒。
提尔路:……
今日便是我的死期。
经过一番酝酿,他决定开门。
没有人能忤逆欧罗巴人。
这是一栋二层尖顶的灰红石墙房子,哪怕在提尔路原来住的地方,这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百姓居住的地方,但对于这个偏远的乡村来说,它有一个令人艳羡的客厅和有装饰的壁炉。
提尔路并没有看到教众,他只看到一个有着蓬松的金发的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他曾经也穿过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