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他也许就可以厚着脸皮凑够一辈子。
闻昭觉得冥冥中有股力量在玩弄自己,爬到高处就要被踢下,爱到极点却无回声,好容易看到渺茫未来的虚影,鼓起那么零星的勇气想冲过去,却眼睁睁看着河的那边、海的对面,所有美景碎成齑粉。
碎了也就罢,可不要累及他,他向那个不知在哪的神明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梦见他,不打扰不接近,哪怕只能去另外一颗星球默默守护他。
他猎豹一样的身影穿梭在蛛网般的巷子里,寒风割脸,他忽然觉得一片冰凉,泪水从眼眶滚出冷在脸上,无声的呼吸里带了丝颤抖的哽咽——不要出事,求你了。
是他的错,他没有警告自己对面是怎样穷凶极恶的混球,就让他离开安全的象牙塔去对付这种敌手,还无耻地沾沾自喜,庆幸那人心里有他。
可如果没有他,他本不该遭遇这些。
闻昭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快裂开,停在又一个岔路口,定位忽地显示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他差点摔掉手里不中用的设备。
老天这时似乎嫌情况不够恶劣,下起了雪,仪器更受干扰,实时定位更新滞后,他不得不凭身体感官去寻找魏湛青的位置。
就在几乎几乎穷途末路的时候,耳朵捕捉到子弹打入墙壁的细响,他和对方都配备了最好的消声器,这是他唯一能获取的声音,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湛青!
魏湛青!
这个名字挤满全部思绪后,他终于看见名字主人熟悉的身影,痛苦、庆幸、感激与狂喜像燎原之火在他身上肆虐,可来不及叫他的名字,身体遵循本能抽出枪朝他身前射击。
魏湛青被对讲机的嗡鸣吓得不小心踢翻一个纸箱,有人拐进他藏身的角落,他抽着冷气瞪圆了眼,下意识又猫下身拔腿要跑,然而余光已经瞥见对方扣动扳机的动作,心底一阵冰凉——这就结束了?
念头未定,举枪的人轰然倒下,他被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走!”
“闻——”他错愕地张开嘴,纷乱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闻昭把他按在怀里回头开了几枪就扯着他发足狂奔。
魏湛青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提着跑的,脚尖燕子一样轻轻掠过地面,寒风裹着雪劈头盖脸刮下来,整张脸没几秒就木了。
不知跑了多久,闻昭在一间废弃仓库门口缓下来,他踢掉仓库门口的堆积物做了个简单的掩护,拽着魏湛青躲进去,耳边的呼啸声停下来,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们费力的喘息。
他们呼出的白气交缠在一起,魏湛青冷的手抖,闻昭用同样颤抖的手回握他:
“你听我说...”他的声音也在抖。
魏湛青瞬间察觉不对劲,他这种战斗废物抖不奇怪,但闻昭为什么也这么...
他被冰冷麻木的鼻腔迟钝地嗅到一丝血腥味,瞳孔慢慢抽紧,终于看清眼前深色制服的胸口晕开了一团更深的颜色。
“我们还没有彻底甩开他们,待会儿他们靠近我就出去引开他们,你呆在这里不要动...这个戴好...”他用哆嗦的手将一枚勋章样的金属别在他领口:
“我已经给我的兵发了紧急求救信号,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赶过来,从基地到这花不了多久,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咳咳...”他捂着嘴闷咳一声,魏湛青一脸木然地把他圈在怀里,机敏的脑子正在罢工,恍恍惚惚好像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受伤了...”
“我没事...”他像冷得厉害,牙关都在不停抖,但还是艰难地想把话说完:“他们..过来的时候会说暗号,你记住是132547...你的生日,如果...来的人没有说这个暗号...你..不要犹豫,果断开枪...”
“别说话了..”他发麻的舌头弹出几个音,冰冷的滞痛弥漫在胸腔里,好像那里中了一枪的是自己。
“我知道...”
闻昭往他手里塞了一把枪,又呛出几声咳嗽,血沫溅出来,烫的他剧烈一颤,声音陡然尖利:“我说不要说话了!”
“嘘——”闻昭哆嗦着捂他的嘴,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却微笑的脸:“小声一点,我知道...你的手不是拿枪的,可是...事有例外...就这一次...答应我...我一走你就拉开保险...知道...在哪吗?”
“你要去哪?你能去哪?”魏湛青死死把他扣在怀里,滚烫的眼泪簌簌落下:“不许去,我姐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我们就在这,哪也不去。”
“不...要是有人追来...”闻昭把着他的手教拉他保险栓,压着喉咙口的腥甜和瘙痒轻轻咳了一声,可能伤着肺了,心脏也一阵阵绞痛,他狠狠在舌尖咬了下强迫自己清醒,听见魏湛青咬牙切齿:
“那我就跟他们拼了。”
他闷笑一声:“你连...李俭都打不过呢。”
“你教我,我不就打得过了。”魏湛青浑身都在颤,他的手按在闻昭胸口,湿润一片,可他不敢看,甚至不敢确认他的伤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