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韩漠又想起来是哪个周日晚,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宝贝儿窝在沙发上看完了电影,正亲得难分难舍连裤子都脱了,一通视频电话打得两个人措手不及。
这脸变的,一点儿都不凶。
又问韩漠:“咦?桃子呢?”
一顿烧烤吃到尾声,杨斯把谭晓应叫来当代驾。
“知道有某个人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酸得吃烧烤都要蘸老醋。”
“他带徒弟高兴,回家就把当年他自己拜师学艺的时候记的一大本心得给翻出来了,压箱底的宝贝,说送人就送人了。”
韩漠难得愣住,在阮桃嘚吧嗖嗖的眼神里失语片刻,他手指一动,存心的,把那枚浅浅的酒窝戳了个深深的小坑儿,又把胡须给他重新贴回去了。
回程的一路杨斯都在给谭晓应场景重现,谭晓应那话痨的性子,转头就把杨斯那本已足够声情并茂的模仿又夸张了一个程度,给阮桃表演了一出醋在心头难说的苦情戏。
“嗯。”阮桃在心底偷偷笑,反问道,“亲爱的,我性不性感?”
韩漠把两人瞧一瞧,走得头也不回。
韩漠直乐,翻过身将他压进沙发里,居高临下捏住他一根胡须尾揪一揪,诚实道:“性感差远了,喜感倒是怪喜感的。”
还记得那是个秋风萧瑟冷雨凄凄的夜晚,大排档的红帐篷里酒瓶相碰,几杯下肚,杨斯撸着喷香的烤串儿听了一场情男愁肠,可把他给乐坏了。
杨斯要乐死了,给他满酒,两人一饮而尽。
谭晓应的嘴巴张得圆圆,也瞎扯道:“没事没事,哭就哭,就当是吃了烤柠檬被酸得要哭。”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多余,韩漠俯下身逞凶强吻,在心里把杨斯那货狠记一笔。
阮桃欣慰又得意,在重燃情欲的亲热中抱着韩漠撒欢儿,问:“我徒弟棒不棒?”
韩漠抿唇盯他,一副你不改口就别想我再开口的冷漠样儿,看得杨斯实在憋不住大笑,认错认得毫无诚意。
“我没让他知道。”韩漠喝酒,“屁大点小事儿,他开心带徒弟罢了,我唧唧歪歪地犯那些个矫情,没必要。”
揉,软声到,“也舍不得。”
韩漠头好疼,瞪他一眼后也跟着笑叹起来,苦笑:“操。”
“讨好?”
“没蘸醋。”韩漠狡辩。
韩漠头疼,暗骂一句脏话。
阮桃:“有劳了,多谢。”
“那跟屁虫刚从技校毕业,才十八,愣头青一个。我上次去餐厅,听见他黏在桃桃身边,不叫阮厨也不叫师父,管他叫哥,他还挺乐呵。晚上回家我随口一提,他还帮他说话。”
“哦,那特意点了一串烤柠檬是不是你?”阮桃不放过他。
阮桃佯装瞪他,抬起长腿缠到男人腰上紧紧圈住:“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自己坦白!”
他纠结道:“你今晚要是没来,我估计我这会儿正在跟踪他。得现买身衣服换,还得戴个帽子,我衣服全都他挑他买,不换不行,搞不好就会被发现。”
然后一个不小心就把胡须揪掉了。
阮桃犹如小贼猫,捞起手机就溜去阳台接视频,原来是那小徒弟用功好学,花费一整天的时间煲出来一锅美味诱人的佛跳墙,禁不住激动想得到夸奖,还说要带去公司给大家一块儿分享。
金灿灿的柠檬果来了,转交给小妹拿去串签火烤。
韩漠也不想的,可是,但是,就是,还是没能忍得住。
他娘的,果然不能轻易吐苦水,总有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说:“过来的路上买两颗柠檬。”
谭晓应惊呆:“啥情况?”
韩漠真真是好气好笑,满腔凌虐欲一股脑发泄了个痛快,把阮桃干到第二天下不来床,哪怕没喝上爱徒的佛跳墙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缩在被窝里追悔自己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实属活该。
“今晚他们餐厅部门搞团建,去城市广场吃饭看电影。不让我送也不让我去接,一大早自己开车跑了,我敢肯定,那小跟班一定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杨斯笑得要擦眼泪儿,他抬手招呼小妹道:“麻烦给我们上瓶醋,要陈年老醋,越酸越好!”
韩漠好笑道:“是么,都知道什么了?”
谭晓应奇怪:“干嘛?”
杨斯问:“你家祖宗他知不知道?你们俩不是腻歪得跟蜜里调油一样么?”
杨斯坏笑:“来了你就知道了。”
“以前每天都上来跟我一起吃午饭,现在有了小跟班,要帮爱徒融入新环境,中午都见不着他人,买个折叠床就在活动室里和大家一起睡。”
杨斯竖起食指“no no no”地晃一晃:“别提,再提韩总就要哭鼻子了。”
杨斯递给他一串青椒:“对对,帽子选绿的,应景儿。”
杨斯一点儿不冤枉。
晚上十点,虽不算晚,但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