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以后,荀七打发人回去,自己一个人走进浴室清洗。
最近他其实挺喜欢在事后把人一起拉进浴室里,顺便享受一些附加服务。
但今天不太一样。
奴隶刚刚在他怀里哭得太动情,像是有某种极深沉的情绪,在心底困了太久,只能在激烈的情事里,借着泪水来发泄。
以往他并不为这种事费心。他的奴隶向来知情识趣,今夜他自问并不算过火,也就没有任何“问题”需要解决。
只是……
他的指尖动了动,温热的水流打在上面,让他一瞬间错觉那里还残留着温热的眼泪。某种陌生的情绪沉甸甸坠在心上,不断无声地催促着,让他极其罕见地产生了一种想要立刻做点什么的冲动,方才刚进家门的时候在脑子里转过的念头,忽然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也难怪,是他最近太忙了。奴隶一个人被冷落在家里,就连刚刚出色完成的任务也是直到今天才听到后续消息,长日无聊,难免要胡思乱想。
想到要求参与任务时,奴隶倚在他怀里的表情,以及那一日,偶然间在书房里惊鸿一瞥的身影……
他抬手关掉花洒的水流,拉过毛巾细细擦拭头发上的水珠,忽然笑起来——这个决定,其实并不难做。
……
荀七从浴室里出来时,卧室里的痕迹已经被收拾妥帖。他半靠在床头打开电子屏,确认没有任何紧急事务,正盘算着明日需要交代的事情,房门轻轻响了几声。
玲珑换上了睡衣,把所有情事的痕迹都遮掩住,只泛红的眼眶和润泽的嘴唇还泄露出一点暧昧的玄机。见荀七已经出来了,他快走几步,把一杯温水轻轻放上床头。
荀七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冲奴隶招了招手,“正好,有件事跟你说。”
“是。”玲珑迟疑了一瞬,弯下膝盖在床头老老实实跪了下来,抬头看着荀七的神色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不安。
“……”这是又吓唬自己什么呢?荀七轻轻皱了皱眉。
就看见奴隶忽然向前膝行了半步,把腿挪到床边的毛毯上,然后斜坐下来,双臂交叠着趴在上床沿,完全是一副找个舒服姿势乖乖听讲的模样,见他不说话,还冲他讨好地笑了笑,“主人?”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半点都没停顿。
荀七忍不住勾起唇角,已经做好的决定,忽然就不着急出口了。
他垂下双臂,环着腰把人抱到床上,笑得颇有些神秘,“明天下午,跟我出趟门。”
“是,主人。”玲珑灵巧地翻身挪到床里侧,熟练地顺着主人的力道把自己窝进主人怀里——随着在主卧留宿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如今经验丰富,知道自己在什么姿势下抱起来手感更好,也不会让身体过于僵硬,影响睡眠。他调整好姿势,抬眼看着荀七,静静等着下文。
荀七却不肯再说了。他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转身关掉台灯,双手伸进衣服里,抚摸着奴隶腰侧柔软的皮肤,舒舒服服地把人抱了个满怀,“晚安。”
他这样子,明显是故意的。玲珑没有办法,只好勉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晚安,主人。”
幸好,主人的怀抱在微凉的秋夜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那么,应该,至少……不会是坏事吧?
……
连日来太过疲惫,荀七难得多睡了会儿,上午没去局里,而是踩着点接上荀展,去军部听了两个报告。下午,他回到办公室处理了几件公务,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拿起听筒,拨下了一串新登记在系统里的号码。
“头儿,您可算是想起我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任务?”电话那头响起清亮的女声,正是最近刚刚返回涪城的“银鸥”。朱鹮尚未安全转移,银鸥的身份仍是绝密,荀七不放心她一直待在颖城,在她出院后就立刻派人把她接回了涪城。按照信调局的规定,从敌方回归的情报人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甄别和调整,才能重新投入一线工作中。
听见对面语声里毫不掩饰的期待,荀七无奈道,“晴姐,规矩你是知道的……”
“是是是,我懂,所以是后勤还是文书?都没关系,我保证服从安排……”她这次劳苦功高,军衔升了一级,也得了一枚二等勋章,回到涪城以后却一直被安排在安全屋里静养,这么些天,早已经闲不住了。
“对外联络处。”荀七吐了口气,语速轻快了一些,“你的军衔和资历都够了,副处长的职位可以先挂上,虽然是闲职,但也方便先熟悉家里的情况,”他顿了顿,声音略压下去一点,“尤其是北边。”
“好,什么时候上班?”银鸥答得干脆,听见“北边”的时候,更是心照不宣地应了一声。
“等走完手续,就这两天吧,徐方会跟你联系。外联处的事你不用插手,处长虽然不算自己人,但也不至于蠢到要作妖,他说什么你应着就是了,这位子你坐不了太久,相安无事最好。”
“知道了,就这些?”
“还有,”荀七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