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信叹口气:“那只能等去了军营,让那边的军医瞧瞧了。”
他转身问江波:“江总督,船能不能再快一点?”
江波点点头,“我吩咐下去。”
不管怎么说,罗逸都是为救宁宣长公主受的伤。
孙信亲自前去船舱,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的争执。
“这是我们族里常备的药!就是用来解毒的!”荣石焦急道,“山里面时常有毒虫毒蛇毒草之类的,我们身上都会带着这种药,你让罗逸试试!”
军医拒绝:“我不知道他中的什么毒,不能妄自给他用药。”
荣石见说服不了他,打算直接上手,军医自然不肯,二人差点打起来。
“让他试试。”
孙信踏进去,开口说道。
不管是什么毒,要是没有药压制,恐怕罗逸撑不到军营。
军医叹道:“孙将军,这匕首上的毒ye不知是何种毒……”
“不必担心,巫塔族同样住在山林里,他们用的毒ye无非也是从毒虫、毒草、毒蛇身上提取的,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是。”
趁两人说话时,荣石已经给罗逸用了药。
他紧握着药瓶,看向孙信说:“这药,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我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
孙信:“尽人事,听天命。”
荣石低首片刻,又问道:“你们……真的是朝廷派来的吗?”
“是。”
“朝廷是不是派兵来打我们了?”
荣石觉得罗逸之前说得没错,他的确应该多见见世面。
面对这群悍勇的朝廷军,面对这么大的一艘船,他心里面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敬畏。
如果朝廷军都是这样的,那他们三族必然阻挡不了。
孙信盯了他半晌,方道:“陛下素来仁慈,只要愿意归顺朝廷,朝廷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
“荣少族长,我想,你和荣族长应该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荣石问:“如果我们归顺,朝廷打算怎么对待我们的族民?”
“我不知道,但我想,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荣石:“……”
船行大半夜,终于靠岸抵达军营附近。
许是荣石的药起了作用,罗逸还留着几口气,撑到了军医所。
此次随行的军医是霍琼和陈玄参。
罗逸的外伤不严重,严重的是体内的毒素。
好在军医所药材充足,两人医术不俗,终究还是将罗逸的命抢救过来。
但可惜的是,罗逸虽然保住一条命,却伤了根基。
他身体本就不好,这次又遭了难,恐怕以后少不了病痛,寿元也不会太长。
楼菱得知此事,不由愧疚难安。
她原以为罗逸是要杀他们所有人的恶人,谁料竟是阿弟派来解救他们的。
她欠了罗逸天大的人情。
“殿下,罗逸既已转危为安,您不妨先去梳洗休息。”孙信建议道。
楼菱颔首应下。
待她和梁霈梳洗完毕,忽有人来禀:“定国公求见。”
在船上时,楼菱已跟孙信了解过定国公此人,心中对他极有好感。
但真正见到时,方深刻领悟到那句话的含义——
百闻不如一见。
男人高大挺拔,俊眉星目,甫一入帐,周身的凛冽与威势便令人惊心眩目,由衷拜服。
霍延躬身行礼:“臣霍延,见过长公主,见过驸马。”
楼菱和梁霈连忙还礼。
“多谢定国公相救之恩。”
霍延闻言,眸色柔和些许,周身气势收敛几分。
“这些都是陛下的安排,陛下得知殿下和驸马失踪后心急如焚,立刻派人过来打探消息。我已传书回京,若陛下得知殿下与驸马安然无恙,定会开怀。”
他谈及楼喻时温柔的神情做不得假。
楼菱心里升起一丝异样,又被压下。
她正色道:“是我和驸马大意,让陛下为我们忧心。定国公此次率兵前来,是为解决三州祸乱的罢?”
“是。”
梁霈拱手问:“不知定国公打算如何平乱?”
霍延问:“殿下和驸马有何良策?”
“不瞒定国公,下官这些年并非没有想过平乱,可就拿占州仡族来说,他们占据山林之利,易守难攻,且族人多为强悍之兵,想要彻底打服他们,实属不易。”
霍延颔首:“确实如此。驸马为国为民,霍某佩服。”
“下官惭愧,没能解决南边之祸,”梁霈摇首失笑,“当不得这番夸赞。”
霍延说:“驸马有对敌经验,又熟知仡族地盘,此次平乱,还请驸马鼎力相助。”
“下官义不容辞!”
这时,孙信来禀:“元帅,榕族少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