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秦冠玉问了一句。
梁易舟摇摇头说:“没事,早点拍完也能少受点罪。”
“许总说你不会游泳,让我注意点呢。”秦冠玉说。
梁易舟听了这话,有点无奈地笑了下:“我看他就差没缠着易导让他把这场戏给去掉了。”
“如果有问题,你就赶紧拍我。”秦冠玉说,“不要硬撑。”
“我知道的。”梁易舟垂下眼睛,看起来很安静。
在离开拍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梁易舟让邵阳把他手机拿了过来,想了一会,给许培樟发了条微信。
“马上下水了,不要担心哦。”
还加了几个奋斗的表情。
梁易舟不知道在安慰许培樟还是在安慰自己,对于彻底下水这件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这么给许培樟一发,心里倒也好受了一点。
发完消息梁易舟就把手机给邵阳了,一拍拍了四个钟头,就没时间再看手机。
最后一镜的时候梁易舟呛了两口水,还好秦冠玉就在他旁边,直接把他托起来送到救生艇上去了。
等到收工之后,梁易舟换好衣服,邵阳把手机还给他,他才看到许培樟的消息。
“怎么今天拍啊![怒]”
“阿舟,拍完给我回个电话。[可怜]”
梁易舟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于是他没打电话,只是回了个消息给许培樟。
但许培樟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
“怎么样啊阿舟,还顺利吗?”他听起来有些着急,也有点埋怨地讲,“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今天拍啊,不然我就过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啊?”梁易舟文不对题地回他。
“你不回我消息,我怎么睡得着啊。”许培樟有点不高兴,但更担心梁易舟,“你没事就好了,赶紧回去洗澡睡觉,拍这么久,易导还是人吗?”
梁易舟坐进了车里,他其实很累,但听许培樟讲话会觉得很开心,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是不是很累啊?”许培樟问他。
梁易舟很放松地瘫在座椅上,听到许培樟的话觉得心头泛起暖意:“听你说话就好多了。”
许培樟感觉自己被一记直球给击中了,有点得意又有点心疼:“那我陪你,你不用说嘛,我说就好了。”
等到了酒店,邵阳发现梁易舟已经睡着了,但许培樟电话还没有挂断,邵阳小心地把手机抽出来,压低声音说:“许总,我们到了,易舟哥睡着了,我把他扶上去。”
许培樟的声音很温柔:“好,辛苦你了,你让他洗个澡再睡。”
洗完澡之后梁易舟却没有睡好,他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他穿着厚重的戏服,一头的珠翠,太重了,这让他感觉抬不起头来,四下里是一片黑,唯一能听见的是水声。
先是一滴一滴落下来的声音,然后是流动的水声。梁易舟茫然地想要往前走,这才发现自己的戏服已经shi透了,变得沉重。
然后他开始往下坠,在梦里他又回忆起那一天那种窒息的感觉。
他被水浸透了,黑暗,恐惧,无法呼吸。
水很脏也很冷,底下的水草像Jing怪,会缠住人的四肢。
梁易舟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心里想到许培樟。
他才不想就这样死去。
阮红妆会没有求生欲望地掉下去,但他不是阮红妆。
模糊的声音在他四周响起来。
“我给你的不够多吗?你还要我怎么补偿?”
“你配吗?”
“你就是个野种!”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了你!”
这些声音像是一根又一根木刺,从梁易舟的太阳xue里扎过去。
“阿舟,阿舟。”
有什么人在喊他,梁易舟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他要找到正在喊他的这个人。
梁易舟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头晕目眩,房间里那点光源扎得他眼睛很疼,他很难受地皱起了眉。
正在梁易舟觉得哪里都不舒服的时候,一只手很温柔地覆上了他的额头。
“阿舟,你发烧了。”那个人俯在他的耳边,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
梁易舟缓了好久,然后才慢慢再次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原本应该在北城的,现在却坐在他床边,一脸担心的许培樟。
“你怎么过来了?”梁易舟一头都是汗,讲话也很费劲。
“我还是担心,就过来了,你别乱动,医生一会就来了。”许培樟摸了一下他的脸,他压根没怎么休息,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疲惫,但还是强打Jing神,“要不要喝水?”
梁易舟摇摇头,发烧让他整个人都很难受,但又有一点开心。
他很少生病,以前每次生病都是自己一个人挨过去,梁易舟一直觉得自己是不需要人陪的,但其实他是很胆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