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锦喝过洋墨水,因常年与不少有钱人打交道,学识谈吐自然不是周家比得上的。
相比较而言,周意宁未去过女子学堂上过学,常年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的书基本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四书五经》、《女戒》之类的。
在北平新思chao尤其盛行的地带,周意宁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封建的”、“固步不前的”,要说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不少人看来,周意宁之于他,无谓是一个被强行加在他身上的“封建”,亦是笑话。
唐少锦敛着眉,正色道,“周叔,您放心,对周意宁,我从未开过玩笑。”
有了他这句话,周父放了心,他点了点头,道:“宁宁被我们宠坏了,有小脾气也请你多担待,男人在外头,生意场子上的事我都懂,但外头的女人逢场作戏可以,做不来真。”
唐少锦垂眸,面色不变,“周叔,我省得。”
周父又同他讲了几句生意上的事,便挥手放人上去。
上了楼,门虚虚掩着,唐少锦推门进去,正好听到周意宁低低骂他的那句“混蛋”。
他倚在门口,看着她,懒懒问道,“骂谁呢?”
明知故问。
周意宁转身一见是唐少锦,连日来的委屈倾泻而出,霎那间泪眼汪汪,“你来做什么?我不爱你来。”
桌子上放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唐少锦走过去拿在手里把玩,眼神玩味,“绣给我的?”
“才不是呢。”为了证明可信度,周意宁又重复了一遍,“不是给你的。”
唐少锦顺势把人揽在怀中,软香温玉在怀,他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视线下一片嫩白的肌肤看得他一阵口干舌燥。
周意宁推他,推不动,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终归是舍不得,没敢用太大的力。
唐少锦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微眯着眼,“周意宁,谁教得你这般放肆了?”
“唐先生,”周意宁哑着声,隐含乞求,“您要真的不喜欢我,可以说出来的,我不会凭白占着唐太太的头衔,何必用这样子的方式来羞辱我呢?”
她不再唤他的名字,而且用“唐先生”这般疏离而冷淡的称呼来唤他,一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呵……”唐少锦墨色的眼瞳泛着冷,眼神危险的看着她,“周意宁,你还真有令人扫兴的本事。”
“你觉得我是在羞辱你?你也配?”
唐少锦的话过于绝情,周意宁只觉心头一疼,她咬着唇,不至于让自己在他面前过份狼狈。
周意宁撇开眼,犹如一腔真心被人踩在脚下,“是啊,我不配,你的梁小姐才配得上你。”
梁小姐,梁语纯――北平歌舞厅的第一大交际花,也是跟唐少锦登上报的那位小姐。
唐少锦不容许她移开眼,强迫着她看着他,他突然间低头吻在她唇色偏淡的唇瓣上,舌尖撬开她的牙齿,霸道强硬地探了过去,非要引着她失了方寸才肯罢休。
良久,他放开周意宁,气息未乱,只眼底神色深深,瞧着她为他呼吸全乱,勾着她的脑袋,指腹温柔的为了拭去嘴角的ye体,轻轻笑了出声。
“周意宁,你这是醋了么?”
周意宁从未接触过情爱之事,哪里能是常年游走声色的男人的对手?
周意宁推他一把,唐少锦西装下的身子看着瘦,手臂有力地紧紧箍住她的腰,依旧推不动分毫。
唐少锦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周意宁瞪着水汪汪的眼,像只被炸毛的猫,他一下又一下地给她顺毛。
“周意宁,”他唤她名字,声音又沉又好听,他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周意宁咬着牙,“你大可去找令你省心的梁小姐,何须来找我。”
“唐先生,你不爱我,又何苦……”说着周意宁又掉了眼泪,她心上一抽一抽的疼,独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又何苦来坏我名声,我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
唐少锦箍在她腰间的手一紧,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直看得她心底泛冷,嘲讽道,“周意宁,你以为离开了我,整个北平哪个敢来要你?”
“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唐少锦低头,左手灵活地解开她衣褂上的纽扣,在她如玉的锁骨上咬上一口。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的战栗。
周意宁别开脸,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唐少锦也不怒,又掰过她的脸,在她软儒的唇上咬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
这是他第一次进周意宁的闺房,他打量了一番,与他堂妹家相比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周意宁”作风,梳妆镜上摆的还是旧时的胭脂水粉,新兴女子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唐少锦转了一圈,心想着改日领她到百货大楼逛逛,又转过身拿起绣了一半的荷包端详起来。
周意宁伸手从他手里抢过荷包,起身走到柜子里塞进去,气呼呼的模样,显然毛还未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