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荣桢直起还带着酸软的腰肢,将一件内衫罩到傅远身上,这才唤人进来替乾元更衣。
不觉已是深冬,傅远披着极为保暖的雪貂裘,缩着脖子才刚踏出府门一步,不出一刻便差点给汹涌的寒风给吹了回去。
太冷了,他呼出一口白气,只觉露出来的面颊顷刻裹了一层冰霜,转头见燕荣桢已经上了马车,他只能慢腾腾的跟了上去。
“傅公子,请。”一名小厮跪爬在雪地里,给傅远当踏脚垫,一双没穿手套的双手冻得发红皲裂,让傅远看着尤为刺眼,便谢绝了这般服侍,让他回府上歇着去了。
马车内,寒意未消,傅远没太大热情的缩成一只鹌鹑,燕荣桢一个用力将他抱过来,道:“前不久才跟远儿说过的魁首大赛,这么快就忘了吗?”
没忘,只是不太感兴趣罢了,傅远默默想着,却被车外传来的热闹声响吸引了注意,他微微拉开小窗的帘子,这般天气,平日街上走动的百姓已经很少了,今日却是熙熙攘攘簇拥成一团,跟企鹅保暖一样,交头接耳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第十五章 魁首节
遥安王府的马车显然让这个拥挤的街道变得更加闭塞,但百姓们可不敢置喙一句,而是纷纷让开了位置,低头目送着燕荣桢一行人慢慢行过,直到抵达了某个高台前面。
“远儿,你瞧。”燕荣桢将车门半开,傅远头一抬,便见到那三米高的台面上,两边各有一面大鼓,分别伫立着一名孔武有力的壮士,正在屏息等待着什么。
傅远被吸引了注意力,这擂台搭建的华丽,让人不由得期待起接下来的比赛。
“吁~”随着车夫一声轻喊,马匹的步伐停下,燕荣桢先行下了马车。
傅远探出一颗脑袋,对魁首大赛的期待已经盖过了冬日带给他的寒意,握住燕荣桢伸过来的手,轻巧的一蹦,落在地上。
大赛的主办方见到燕荣桢,纷纷跪倒在地,大喊道:“恭迎殿下,恭迎傅公子。”
傅远点了点头,还不等说些什么,却被燕荣桢头也不回的牵着进了内场。
这才发现,原来赛台高筑的后方别有洞天,比之前方要安静宽敞一些,且已经备好了坐席,正等待贵客们的就坐,赛事便应时开启。
“九弟,这里。”
燕荣桢应声回过头去,原是八皇子燕苝楸和戚沅等人,已经坐在席上。
后方的坐席正对着赛台,只需抬头一望皆是清晰明了,傅远心想,果然,像燕荣桢这般身份,怎么会跟平民百姓拥挤在台下,伸长了脖子也不一定看得清上方的样子。
见身侧的婢女为他斟酒,傅远轻声道谢,身着秀裙的女子不曾想过这位宾客居然会低头向她言谢,不由得出神片刻,遂被九皇子骇人的目光一瞪,忙惊慌失措的退下了。
傅远不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味不辣,倒有丝丝甜味,好似是果酒,他喜欢这个味道。一根修长的指尖却突然伸了过来,将傅远嘴角上点点盈光抹去了。
燕荣桢不顾傅远怔楞的目光,将指尖含在唇间,舌头一舔,轻声道:“远儿喝过的酒,果然分外甘甜。”
这人,又不正经了,傅远心底有些嗔怪,还不等张嘴,不远处的燕苝楸已经调侃起来了,只说道:“傅公子,又见面了,看来你与九弟的感情,是越发浓厚了。”
忙举起桌上的酒杯,傅远回道:“蒙殿下怜爱,是傅远三生有幸。”
“哼。”燕苝楸冷哼一声,其实他哪是在意傅远是何反应,方才他与傅远搭话时,九弟面上的餍足之色藏都藏不住,他便知道两人原是越来越如胶似漆了,这傅远当是有几把刷子,能长达数月荣宠依旧,甚至更甚以前。
“咚。”就在这时,擂台两侧的大鼓突然敲响,预示着比赛即将开始,百姓们窃窃私语着,讨论着诸多参赛者中,谁得魁首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这一年一度的魁首节,可是会被皇帝亲自封赏的,若是被相中了,哪怕是一名一穷二白碌碌无名的秀才,也可从此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所以,各方有才之士齐聚一堂,文韬武略、琴棋书画,都将会在今日过足了眼瘾。
看着目不转睛的乾元,燕荣桢轻声道:“今日只是初赛,难免会有自负之士班门弄斧。”说到此时,狭长的凤眸一转,也不知道是在影射着谁,“最Jing彩的自然要数复赛和决赛,到时候,父皇会亲临赛场,封赏魁首。”
“那,好与不好,是看谁来评定的呢?”傅远疑惑道。
“当然是各界有所成就的老师和名士,还有上一届的魁首。”燕荣桢悄然一指,位于赛台最前的位置上已经坐满了,这些评委们时不时交谈一句,并没有被嘈杂的周围所影响到。
傅远一望,只见前方最右的位置上坐着一位五官极好的的男子,他衣着低调面上粉黛不施,倒显然一身气质出尘决然,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感知到傅远的目光瞟向他处,燕荣桢不着声色的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那是上一届的魁首,莫衍,长了一张惑人的脸,却是靠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