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看那边儿,那不是最近新来的小甜心么——”
“老子以前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东方人,”说话的是个足足有一米九高的白人,他明显吞咽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某个方向,“据说还是个名人呢,在学术界挺出名的,难怪老拿下巴看人。”
“名人?到了这里,管他是谁,屁股好使才能活命……哈哈哈哈!”
“约翰昨晚就已经偷偷去浴室撸过好几轮了呢。真是要了老命了,你们是没见着,那屁股有多圆多翘……”
“怎么,你已经见过了?”
……
诸如此类的对白,在西海岸州立监狱内部几乎隔三差五都会上演一次——自从那位新入狱的犯人进来之后,就连往日里秉公办事的狱警们都感受到了,这些长年累月被囚捆在暗无天日狭窄闭塞牢笼中的野兽们,正在如饥似渴地觊觎着鲜美可口的猎物。
狱警山姆在这里工作已经有十多年了,大风大浪什么阵仗没见过——老实说,想要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与一帮亡命之徒日日相对还能保持相对平稳的心态,绝非易事。
长年累月与黑暗为伍,心也会无法避免地趋近于深渊之中——无人不渴望向阳而生,然而对于这个社会上绝大部分仅仅能够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人来说,要保持内心深处最纯粹又美好的光明,简直是比钻石还要昂贵的奢求。
山姆自然也曾这样想过。
男人刚踏入这里的那一天,就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在几名狱警的带领下,沿着那条半透光的回廊通道徐徐走进来,不慌不乱,昂首阔步的姿态仿佛自己不是一名囚犯,而是前来巡视的长官——如果忽略那双细白腕子上正戴着的、反射出冷森森寒光的手铐的话。
周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嘘声和各种……下流到不堪入耳的辞藻。
山姆怒喝了两句,但显然收效甚微。
他忍不住又朝一旁的男人看了几眼——今天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看了那人多少次,真是见了鬼。说老实话,交通肇事逃逸的刑事罪犯,他以前也见过不少,却还是头一次遇到明明已经成功出境、却又主动跑回来自首的。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选择。
在录入信息的整个过程中,男人的目光非常平静。显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山姆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复杂难辨的东西。那种感觉,就好像是……
——就好像看到了常埋在chaoshi晦暗谷底的蕨根类植物,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了渴望多年的阳光之下。
男人眼神中有种很强烈的情绪,如火焰一般燃烧着。直直看过来的时候,令人的灵魂都在一瞬间无所遁形,仿佛被某种正义的张力猛然之间烫了一下,待回过神来,才发现皮肤表层已经留下一道疤,隐隐灼痛着。
东方人的长相无疑是Jing致而隽秀的,和欧美人种有着显而易见的区别——而这个男人,恰好又属于东方人里好看到不可思议的那一类。
光晕包裹着他挺拔如青松般的背脊,再一路沿着黑色衬衣收进窄细劲瘦的腰身,浑身上下的线条都将美学原理发挥到了淋漓极致的程度——从那些囚犯们的角度,刚好能在他走过来时,看到鼻梁到下颌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面轮廓。
真是……有些过于好看了。
也难怪,这些人会像发了疯的野兽一样,眼神里迸射出毫不遮掩的欲望,虎视眈眈地凝望着这人——那架势,就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要将这不小心落入狼窝的美味羔羊给生吞活剥了。
据说,这人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数学家,在高校里面当教授的。像他这种在自己专业领域有所建树,又一直都被好生生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哪里能想到,形单影只地落入这样一座处处要命的龙潭虎xue中,将会有怎样的下场……
在离开之前,山姆极其少见地主动走过去,破例对男人悄声叮嘱了句“不要落单,有事情发生一定记住大声呼救”……对方温和的眉眼闪烁了一下,露出抹极淡的笑意,还轻声说了句谢谢你的帮助。
——是比棉花糖还更柔软的那种嗓音,却偏偏又是用略微低沉的声线说出来的。
他整个人就好像一颗甘甜诱人的盛夏石榴,稍微用力一掰,就露出色泽饱满的果rou来,叫人情不自禁就被吸引过去,想揉一揉捏一捏。
……真是活见鬼了,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山姆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杂念驱逐出脑海。
监狱这种地方,从来最不缺暴力和血腥——对这群亡命之徒来说,群体斗殴都是小菜一碟。然而有一种东西,却是这里所有男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为最欠缺的——
那就是泄欲的对象。
女人自然是不可能有的。因此能替代女人的男人,同样可以被当做是群体享用的容器——毕竟物以稀为贵,男人要生了张俊俏脸蛋,那便是这里公认的稀缺资源,是杯中酒,盘中餐,梦寐以求的美味佳肴。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