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顾知非打开窗户换气,蹙着眉头看他,“你这是……打算放火烧房?”
向晚掐灭了烟,限量版的球鞋毫不怜惜地踩在烟头上,向晚懒懒抬眸,直视着顾知非的眼睛,轻声道:“顾少,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未免太拔吊无情了些。”
这个小区的暖气烧得足,电梯间原本并不冷,可是窗户一开,刺骨寒风呼啸而入,向晚本就白皙的脸立时冻得青白。
顾知非走到门前,向晚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两人挨得极近,近到顾知非仿佛听到了向晚压抑的呼吸声。顾知非打开了门锁,侧身看着向晚带着疲惫的脸,问他:“如果我今天不回来呢?”
他没有问向晚怎么知道他住哪儿的,这个房子一直在他名下,但凡向晚有心想查,都是一查一个准儿。
向晚低头一笑:“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他抬眸看向顾知非的嘴唇,又慢慢地移开了视线,哑声道,“……否则,我迟早会等到你。”
顾知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按开玄关的灯,抬脚进了房间。向晚立即跟了进去。
夜晚有一种别样的安静,将本就牵扯不清的两人孤立在寂静无声的晦暗里,更衬得空气间的气氛暧昧不明。
向晚一点儿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等了一下午加大半夜,实在是又累又饿又渴,顾知非要是再不来,他就要忍不住叫外卖了——如果正月十五还有外卖小哥送餐的话。
向晚喝了水缓解了口渴,饥饿之感又占了上风,桌子的果盘里放着洗好的水果,向晚装作看不到,故意问:“……有吃的吗?”
顾知非拿了饼干面包和rou脯牛nai出来:“太晚了,不要吃太多,垫垫肚子就行。吃好了我送你回家。”
向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轻声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心烦了吗?”
顾知非不为所动,走到沙发旁坐下,许久方道:“你很好,比我之前约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
向晚一瞬红了眼眶:“那你为什么……”
“向晚。”顾知非认真道,“我说的很清楚了,但凡你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出身,我都毫不犹豫地喜欢你。”
向晚走到他身边,缓缓屈膝跪在他脚边,清冷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轻声道:“你现在也喜欢我,是不是?”向晚把头枕在顾知非腿上,“如果那天我没有跟小白去会所,就不会在那个场合遇见你,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我们十分合契,彼此满意彼此喜欢。那样的话,我们就还能继续,是不是?”
他越说越觉得难过,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委屈:“顾知非,难道就因为我是向晚,就不配被你拥有了吗?”
“向晚”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势力,走到哪里都让他光芒万丈,从他记事开始,就没有不恭维他的人。顶着这个名字,即便他长得泯然众人,也抵不住对他趋之若鹜的追求者,何况他本身的颜值也在线。
他和顾知非相遇的酒吧是个私密性和门槛都极高的会所性质的酒吧,各项体检报告单只是众多需要提供的材料之一,在那里约调,满不满意另说,安全系数是很高的。
向晚不是第一次在那里约人,他身份隐藏得好,没人知道他跟向家的关系,连酒吧老板也只知道他后台很硬,真名都没有露过,连当初成为这个酒吧的VIP都是上面硬压下来的。酒吧老板只听说他的家世不一般,再多的东西就打听不到了。
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不好相处,口味挑剔。
尽管所有人都对他一无所知,向晚却凭借颜值成了酒吧里传说级的存在。
加上他出尘的气质,睥睨一切的清冷眼神,想征服他的S不计其数。
可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叫“暮云”的人简直是京城最难搞的M,没有之一。
约过他的人不算多,但无一例外都是顶尖的S,可是无一例外,都在调教中被暮云或多或少地剥夺了主导权,拿到支票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暮云找来的工具人。
而向晚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虽然他会哭会撒娇求饶,实践中的种种反应能让S很有感觉,他实在称不上一个好的M,甚至连合格线都未必能达到。他总会不自觉地去引导S做出种种行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可是当S真的按照他的心意来了,他又觉得无趣。他约过的人,总有各种各样让他不满意之处,因此他从不维系长期关系,甚至不肯进行第二次,只尝试不同的人。
而他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即便是一个M,也不肯屈身做0,在性事上,他只肯做1。
他跟顾知非第一次约的时候,无论是当时的气氛还是他自身的感受,都是恰到好处的水到渠成。顾知非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时,显然不想跟没开过苞的雏儿进行下一步,当时的他望着顾知非的眼神,下意识地就说了谎。头一次,他对自己生出了不够自信的感觉,哪怕只是在微小的某一方面。在普信男遍地都是的而今,像顾知非这样里里外外几乎挑不出任何缺点的人,向晚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