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被他这么看着不知是惶恐还是心虚,反正快速的就将目光转开了。
事已至此,季也也无意深究季斐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反正吐了口气,淡淡道:“如今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能做的有限,若按律处置你真要死的话,我会将你的后事安排好,不会让你没了体面。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要走。季斐大惊失色,身上再无一丝病态,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季也,满脸哀求,“儿子......儿子......你不能不管我啊......皇上真的说了,他说只要你答应给我求情,他一定会放了我的,皇上一言九鼎肯定不会骗我的......真的......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能活......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我一命吧。”
翻来覆去这几句话,季也都听倦了,冷着脸反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求情?又凭什么认为我说话这么管用?你自己都知道我只是个娈宠,还是个男的,连孩子都不能生,说话的资本都没有,一旦皇上厌恶,我连块儿落脚地儿都没有。而且我被你送上了龙床,自此以后还如何娶妻成亲?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全是拜你所赐,你还指望我搭上自己给你求情?你怎么不想想今儿的太阳是打哪出来的?”
季斐似是被季也的气势吓到,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我......我是你爹......你......你不能......”“爹?”季斐嗤笑,“季也早在被你送上龙床的时候就死了,自从你把他送上龙床,你们的父子之情就断了。当初卖子求荣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你亲儿子你是他亲爹?如今倒是想起来你是他亲爹了。”
“王公大臣都不说,就是平头百姓,若不说走投无路了,谁会舍了自己的孩子?季也是个男人,却被你下了药之后送上龙床,这般的折辱,你让指望救你?我没有落井下石趁机踩你一脚就已经很不错了。”
季斐的脑袋混乱的如同搅成了浆糊,本就病着,又被关进大牢里,惊慌失措成天担心自己会不会死,Jing神始终紧绷着。如今大起大落,甚至神智都开始混乱了。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不......不能这样......我是你爹......是你亲爹......你不能不管我......儿子......儿子......救救爹......”季也深刻体会道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里实在懒怠再搭理季斐,正要抽出手离开。
季斐察觉之后,死死的抓着季也就是不撒手。也不知道他一脸病相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季也一时竟挣脱不开。
“儿子!儿子!这样!我把国公的爵位传给你!传给你好不好!你去帮我跟皇上求个情!我不当国公了,我就在家养老,以后给你带孩子!再也不折腾了!我不骂你!再也不骂了!好不好?爹错了!爹给你认错!你原谅爹吧!”季斐眼中带着红,神色更加癫狂,情绪激动的抓着季也,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撒手。
季也觉得他的手指甲都扣进rou里了,刺痛让他下意识挣扎,而他越挣扎季斐抓的就越紧。赵甘棠察觉不对,进来之后没有一瞬的怔楞,大步上前,拿着手上的浮尘用力敲打着季斐的手。
浮尘都打断了,季斐吃痛,这才松手,赵甘棠急忙将季也护在身后。不给季斐在扑上来的机会,与于归一起簇着季也赶紧就走了。
季斐见季也要走,目眦欲裂,大喊着再次扑上来,于归被他这幅疯魔的样子吓坏了,头皮都麻了,拥着季也赶紧朝外跑,那样子好像身后有狗追一样。
出了天牢,季也眯着眼迎着刺眼的日光,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呀!公子!您的手被抓伤了!”于归的惊呼在耳边响起。
赵甘棠的目光瞬间转来。季也不甚在意的看了看手上那好几道挂着血迹的指痕,痛倒不是特别痛,就是感觉火烧火燎的。轻轻吹了一口,甩了甩手,季也淡淡道:“没事儿,先回去吧。”
说着,由于归扶着坐上步撵,由太监抬着,季也一只手撑着头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不知是不是站的太久了,季也觉得脚也跟着发胀发痛,隐隐带着灼痛感。
还没到清河殿,赵甘棠已经吩咐人快去请太医了。一边走,眼神还不听的往季也手上瞄。心里不由得发苦,暗暗道:完了完了,皇上指不定要怎么发火呢......会不会把我的手剁下来给世子赔罪?
越想越是叫苦,赵甘棠欲哭无泪,更加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好季斐,竟叫季斐抓伤了世子。
但是不管他再后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尽力补救。
到了清河殿偏殿,已经过了午后,正常这个时辰楚黎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季也一时只觉得疲惫不堪,也不太想看见楚黎,想着正好不用应付这狗皇帝了。
步撵落地,于归还没上来扶他,季也就站起来,哪知脚腕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袭来,季也的脚瞬间就软了,哪里还站得住,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季也已经朝着一旁摔去,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