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除夕,傅辛夷早早就醒了。
他今日兴奋得不行,听闻普通人家在新年前要大扫除,便拉着傅谨严一起收拾房间。傅谨严干脆把他拉去了小书房,让他给自己展示他写的那些日记。
还没听他说完,傅辛夷就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崩溃地哇哇喊:“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天哪,羞死人了!别看!不好看!”
傅谨严好笑极了,“有什么好羞的?你放得如此显眼,不就是期待哪日我不小心翻开来,发现了你的秘密?”
话音刚落,便招来小皇帝含羞带怒的一个瞪眼。
奈何他瞪得毫无威慑力,只让傅谨严忍不住把他捉到自己怀里亲吻。分开时他已经是气喘吁吁,面颊上两块酡红,靠在他怀里羞得都不想抬头。
见他想要扮鹌鹑,傅谨严便自己抽了一本出来,慢慢翻看起来。其实在傅辛夷受伤那段时间,他已经全部都看过了一遍,但再看还是感到了强烈的耳鸣和巨大的心跳轰鸣。
翻了没两页,傅辛夷便红着脸也挨了上来,不出声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把撒娇的小皇帝抱到怀里,和他一同坐在榻上看那些细碎的心事记录。
“今日皇叔去京郊视察军队,要去三日。明明他刚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了。三天也太长了。”
傅谨严忍不住笑了一声,惹得傅辛夷捶了他一下,他便吻了吻他的额头,“下次带你一同去。”
“真的?”
“何时骗过你?”
傅辛夷立刻便又高兴起来,靠着他笑嘻嘻地皱鼻子。
其实小书房根本不脏,因为过年,早两日便被格外仔细地打扫了一遍,书册上一点灰尘都没有。他们头挨着头一起看,偶尔小皇帝会羞得挡一挡,然后就被摄政王抓住手亲。
“不开心。怎么就喜欢往皇叔府里塞人。他才不会被吹枕头风。”傅谨严敲敲桌子,“没有的事,我从来没收下过。”
傅辛夷噌一下抬起脸,瞪他,“那之前那个匈奴美女呢?”
“送走了。”傅谨严好脾气地解释。
“你就不担心她是个细作?”
“一直叫人盯着呢。”
傅辛夷这才哼哼着放过他。
傅谨严过分极了,光看还不够,还要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读,读完了还要点评两句,呼出来的热气把他的耳朵和侧脸都蒸红了。
“好想回到小时候,这样就能被皇叔抱在怀里了。他好久都没有抱过我了。嗯,以后多抱抱娇气宝贝。”
又往后翻了几页。
“傅谨严真是块木头,媚眼抛给瞎子看!气死我了!”傅谨严好笑地颠颠他,“这天发生了什么?这么大火气?”
傅辛夷把脸埋在他怀里一个劲地摇头,傅谨严笑了笑,不再逗他,把他从怀里捉出来吻了吻柔软的嘴唇。
折腾了一早上还不够,下午傅辛夷又心血来chao想要包饺子,傅谨严也愿意陪他闹,御膳房赶忙派了两个擅面点的御厨来教两个从未进过厨房的贵人如何包饺子。
因擀面皮不好上手,剁馅也麻烦,御厨便先让宫人们擀出来一批面皮,再准备好馅料,这样两人就能直接开始包了。馅料准备了好多种,白菜的,鲅鱼的,牛rou的,虾仁的,花花绿绿的一盆盆端上来,铺开了整张桌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颇有福相的御厨笑呵呵地取了一张皮子摊在掌心,再舀一勺馅放在中间,手掌微合对折面皮,再掐出六道整齐褶子,一只饺子就飞快地包好了。
傅辛夷看完了示范,顿时信心满满,“看起来也没什么难的嘛。”然后当晚吃的饺子有三分之一都是漏的。
原本清凌凌的饺子汤都变得浑浊了,浮着一层晶莹的油花——牛rou馅格外多油。傅谨严向来爱说“原汤化原食”,这次都不想喝一口饺子汤,最后被扁着嘴装作要哭的傅辛夷硬是逼着灌了半碗下去。
英勇的摄政王放下碗时紧蹙着眉头,可傅辛夷分明从他眼里看出了笑意,顿时自己也抿着嘴笑了,故意碰碰他的手臂,然后又飞快地收回手,拢在袖子里冲着他笑。
好端端的年夜饭吃得鸡飞狗跳,快吃完时又下起了雪。
傅辛夷转过头时眼睛亮晶晶的,脸颊都因为兴奋涨红了。傅谨严对上他的目光,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能故作威严地点点头,“不准跑。”
小皇帝顿时欢呼一声,撒欢一般卷起厚实的大氅奔向雪地,傅谨严有些无奈却又纵容地低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拎上一只手炉跟着出去。
雪下得很大,却没什么风,纷纷的雪片寂静无声地往下落,不过一会功夫就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在红灯笼的映照下,也染上了一片喜庆的红色。傅辛夷咯咯笑着扑进了干净的雪堆里,一边被冻得嘶嘶吸气,一边还要拿手团雪球,呼出一股股白气,眼睛亮如星辰。
今日他穿的大氅是雪狐毛的,傅谨严站在略高几阶的丹陛上,看着他像只雪团子一样,一张小脸埋在柔软的一圈毛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