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石别的不靠谱,但跟踪乃是老本行之一,过了一会儿便回来道:“你说得不错,他们进了巷尾的一处宅院,屋外站着几个佩刀的看守,的确可疑。”
宋了知跟着凶石到了那处,凶石指了指那几个看守:“我可以帮你把外面几个引开,但里面如何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在房檐上观察过,有几处留有看守,我说与你听,你进去后尽量避开。”
他点了点头,在凶石的掩护下进了宅院。
宋了知在王府曾躲过几次看守,积累了一番经验,而宅中的看守似乎也被人叫走了一些,几乎算是畅通无阻的潜入进来,心中难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也许是自己急着寻人,误会了这些皮料商人。
那宅子不大,宋了知转了一圈,并未发现阮雪棠的踪迹。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身上伤口未愈,体力和Jing力都快到了极限,心灰意冷地靠在墙上,没想到那墙壁竟是暗门,宋了知跌了进去,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这里与诏狱一样,未设窗户,只有案上的一盏烛火发出微弱的光芒。宋了知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发现里面摆着一张床榻,有人正在榻上安眠。
宋了知举着烛台的手都在颤抖,他屏住呼吸踱步过去,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容颜。
“阮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与上次的陌生不同,这一回宋了知无须辨认就能确定眼前此人正是阮雪棠。他如释重负地跪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摩挲过脸庞,最后忍不住揉了揉阮雪棠耳垂的黑痣。
好梦遭到打扰,床上之人微微动了动,宋了知轻声唤道:“阮公子,快醒醒,我来接你了。”
温柔的将爱人唤醒,宋了知看着对方长睫微颤,心里满是柔软,仿佛什么疲惫都已消散,可下一瞬,他却对上一双比湖水天空更为澄澈的湛蓝眼瞳。
对于眼前的不速之客,阮雪棠眉头紧皱:
“你是谁?”
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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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找到牵挂已久的阮雪棠,宋了知心中的大石不仅没有落地,而且还将一颗心碾得粉碎。他不由想起了阮云昇,当年阮王爷遇见失忆的简凝之时,是否也是这般的痛彻心扉?
宋了知往后退了几步,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阮公子,你不记得我了?”
极力克制的声音依旧古怪地变了语调,宋了知痛苦地闭上眼,两人过去经历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他们连生离死别都曾战胜,如今那些惊心动魄的缠绵却仿佛被人一笔勾销,忘得干干净净。
他没办法接受阮雪棠将他遗忘这件事,蓦地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情绪,自欺欺人地想着也许这也只是阮雪棠的一个替代品,对,没错,也许真正的阮公子还在别的地方等他,总不该像看陌生人一样冷声问着他是谁。
阮雪棠依旧皱着眉头,想不通宋了知的反常,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只见宋了知匆匆抹去眼里将落的泪,猛地向他扑了过来,掀开被子就要去拽他裤子。
他被人灌了药,手上没劲,根本抵抗不过宋了知,只得赤急白脸骂道:“宋了知,你这混账,突然发什么疯!不准脱我裤子,你脏死了!”
宋了知半骑在阮雪棠身上,他原是想如上次那样通过看下身来辨别身份,听到阮雪棠叫他名字,不由一怔,呆呆望着阮雪棠的蓝色瞳孔,停了动作:“阮公子,你没失忆啊?”
“废话!你那狗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阮雪棠白了他一眼,颇想揍宋了知一拳,但因为力量有限,手刚伸出去就被宋了知攥在掌心握着,倒像是在打情骂俏。
宋了知见阮雪棠还记得自己,说话也与以前一样的不讲道理,终于心安下来,眼圈却是红了,死死握着阮雪棠的手不放,生怕他再从自己眼前消失:“我看见你的眼睛,还以为你吃了寸灰,和简凝之一样失忆了。而且,你还问我是谁...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阮雪棠被人逼着服下寸灰不假,不知是体质过人还是因为本就有一半羌翎王族的血脉,他的瞳色改变后竟奇迹般的没有失忆。
至于问出的那句话,纯粹是因为阮雪棠刚刚睡醒,本就是迷糊的时候,宋了知又是前所未有的邋遢狼狈,浑身脏兮兮的,颊上更是冒了一层淡淡的青茬,阮雪棠这几天见了许多陌生人,一时没认出宋了知,将他也归在那些人之列。
阮雪棠随口解释了几句,喜洁的他当即让宋了知从床上滚下去。
宋了知如今的心情仿佛是至宝失而复得,就算是阮雪棠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搭个梯子给他摘去,老实应了一声,乖乖从阮雪棠身上下来,却无意间瞥见了阮雪棠脚上的镣铐。
雪白Jing致的脚腕被玄黑镣铐禁锢,一头囚住阮雪棠,另一头则死死钉死在墙壁里,锁链长度约莫只够阮雪棠在这暗室里活动。白与黑的对比是那样鲜明刺眼,宋了知心疼地抚上阮雪棠脚腕那一圈红痕:“疼不疼?”
阮雪棠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