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沉声对着殷秀说道:“殷医官,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殷秀躬身,头不敢抬,“他是北境游牧,其余殷秀不知。”
林啸答:“那本将告诉你,此人便是赤鬼奴族大单于的小儿子乌鹿王。”
殷秀怔住,复述着:“赤鬼奴……乌鹿王……”
林啸回道:“殷秀,你想清楚了,同此人扯上关系意味着什么?”
殷秀面无血色,浑身颤抖,嘴唇颤栗着,低沉道:“通敌……叛国……”
林啸俯身,靠近了殷秀,低声言道:“殷医官,你果真要将这一顶帽子,扣在自己脑袋上吗?”
殷秀死死地晈住了嘴唇,用锦衣玉食养大的孩子,一旦卷入Yin谋权力的争斗,根本无力去思考。
他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爽朗熟悉的笑声在殷秀身后响起。
闻中邪邪地笑笑:“通敌叛国?!你们大盛的男人真无用,难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奴才。爷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看着他傻,才顺手救了他。本想着套他话,结果呢?这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蠢得很!爷对他没兴趣!还有你”闻中的手掐紧了邓乙的脖子,龇牙狠声着:“你不是要死吗?用不着你费力。爷帮你一把!宰了你,爷好腾出手来,大--开---杀--戒!!”
邓乙已被掐得眼珠爆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的!”孟朗恨得气血翻涌,抬起手来下令道:“弓箭手”“住手__住手丨”殷秀急得手脚并用地爬向闻中,跪在闻中面前。
他从怀里拿出海魁,卸了刀鞘,一手将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林啸伸起拳头制止了弓箭手。
殷秀抬头,热泪盈眶地看着闻中:“你、、能不能放了他……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邓乙斥道:“殷秀快回去,大哥用不着你!”
殷秀再声求泣:“求求你,用我的命,换他的命,能不能__”闻中看着殷秀跪地求饶的样子,犹如剜心。
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最金贵的小公子呀!
是他下了定,许了三千牛羊、鸿鹄一双的毕生所求!
他眼底带着哀伤,心疼地望着殷秀,失笑着:“殷秀啊,爷给你海魁是让你护好自己,不是让你架在自己脖子上。”
他箍着邓乙脖子的手松了松,深出一口气,低声:“快起来,地上凉。”
此时,孟朗终于看明白了,呵呵,再强悍的狼,也他妈有自己的软肋。
他大步上前揪住了殷秀的后领子,将殷秀从地上提溜起来。
夺过殷秀手中海魁,比在殷秀脖子上,勾唇狠声:“狼崽子,我数到三!若不投降,我便割他的喉,就当殷医官为国捐躯了!”
闻中喊道:“你他妈放开他!”
林啸暍道:“孟朗住手!”
孟朗充耳不闻,吼道:“三一一”“好!”闻中将邓乙推开,“好!”
咣当一声!
将手里的圆月弯刀丢在地上。
他怔在原地看着殷秀,纹丝不动了!
月见见此带人将其拿下,一脚踹在闻中的膝盖上,逼迫闻中跪地。
闻中抬头死死盯着孟朗,“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
孟朗即刻放开了殷秀,得逞威武地狠笑:“狗东西,哼!去死吧!”
他向前一脚狠狠地踹在闻中的胸口上。
闻中闷哼一声,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耷拉着脑袋,乌黑的长辫子都沾了血迹。
殷秀瘫坐在地上,抬眼看着闻中痛苦的脸,一声声泣诉:“对不起……对不起……”
闻中琥珀色的眸子失去了光,晬掉口里涌出的鲜血,硬撑着笑笑,“若我说没关系……是不是显得太过生分了些。殷医官,以后你的心上,不必再有我,清清白白地朝前走吧,娶妻生子,别再回头……”
殷秀哭诉,一寸寸爬着、一声声唤着,“闻、、闻中……”
这几声听得闻中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要如何告诉殷秀,这时候要同他撇清关系,你才能活下去……
就在殷秀向着闻中爬去的时候,林啸启口:“月见,殷医官烧糊涂了,带他回去好好歇息。明日送他回京。”
“是!”月见领命。
他来到殷秀身旁,俯身将殷秀扛在肩膀上,带走了。
“至于你……”林啸摸了摸手里的玉扳指,睨看着跪在地上的闻中,“留着你,还有用处。孟朗,将他带去下,好好审。”
孟朗领命,差人将闻中拖走了。
此时闻中再无他话,眼神里也褪去了心痛和焦急。
或许是因为林啸说的那句,“殷医官烧糊涂了”;也或许是后一句,“好好休息,送他回京”。他明白,他的殷秀,保住了。
将军府终于恢复了平静。
孟朗又增派了一倍的兵力护卫。
殷秀躲在床榻的一角,抱着棉被狠狠晈住,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