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忙得裹紧了棉被,只露了个脑袋出来,斥道:“穆戈,你就不怕你家主子扒了你的皮?!”
穆戈还未言语,月见凑上来,将一团东西扔在他身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南昭瞅了一眼,原来是那封和亲书。
月见怒道:“公子怎么将殷秀卖了?丨自古以来,哪里有送男子和亲的道理?丨更何况,我朝都是热血男儿,月见现在便可提刀上马,将那些蛮夷杀个片甲不留,用不着送_个小医官去狼窝!”
“就是啊!”一旁的谢郎中也抱打不平,“公子啊,那位医官小人是知道的,那可是太医院的独苗,前院判殷大人家的独子独孙啊。公子这般做法,便是让殷氏绝户啊!”
穆戈摆起一副冷嘲热讽的脸色,砸吧了两下嘴,刚想说说什么时,南昭瞪他一眼,斥道:“你闭嘴!”
南昭又回头对着月见说,“还有你,不去伺候你家受伤的主子,在这凑什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本公子了!”
月见被怼得憋闷哑然,气哼一声,转身掀帘出去了。
处理完月见,南昭冷冷瞥了谢郎中一眼。
谢郎中见势不妙,迅速收拾起自己的药箱子,言道:“小人去看武安侯,告辞。”
此时只剩了穆戈和南昭二人。
南昭剜他一眼,问道:“你倒是清闲,还有空同我玩笑。孟副将送走了?”
穆戈点头应道:“嗯,依着公子的盼咐,片刻都不敢耽搁,差人送去留白山了。只是救得活吗?”
南昭沉声,“看他造化吧。侯爷昵?”
“醒了,孟副将的事情也同他说了。他看起来难过得很。唉……造化弄人……”穆戈一阵唏嘘。
“能有什么法子,原本便是不愉快的开始。至于之后如何,看他们缘分了。对了,和亲的事你怎么看?”
穆戈又拿起那封和亲书细细看了,回道:“从大局看来,双方利好,友好互通、永世太平。而且乌鹿王对殷医官情深义重,肯作为质子留在京城,至此北境安矣。殷医官那般清白娇弱之人,敢为了乌鹿王冒天下之大不韪,想必也是有感情的。他二人能修得此份姻缘,已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唯独牺牲了殷家,公子知道的,许太医可是难缠得很。”
南昭摆摆手,失笑:“放心,不用担心他,许之润本公子还是拿得住的。今日,除了和亲,别的事便不必上报了,你写得那些公子昭二三事,若是再添点油加点醋,你家主子怕是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下了。”
穆戈此番倒是很配合,“好!那公子歇息吧,咱们明日回京。”
在穆戈出大帐前,有个鬼鬼祟祟在外听墙根的身影,连忙跑远不见了。
翌日。
穆戈整军待发,拔营回京。晌午便浩浩荡荡等在官道上,只待闻中。
穆戈等得焦灼,骑在马上问道:“公子,乌鹿王怎得还未到啊,怕不是悔婚了吧。”
南昭自马车里打开一点车窗回道:“他对殷秀的心便如同你对陛下,死忠得很。所以当武安侯告诉我乌鹿王为了殷秀自断臂膀时,我便知道在不周山里等我的人必定是他。他想通过我探听殷秀的消息。你说这样的人,会悔婚吗?你叛变了他都不会悔婚!”
穆戈发誓:“瞧公子说的,穆戈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魂。”
南昭戏笑打趣着:“这一个这么说话的人,已经被抬去留白山了。穆戈,你要好好活着呀,活着才能替陛下尽忠。”
穆戈笑言:“好,我听公子的。”
官道上忽然传来阵阵暄嚣,扬起漫天尘土。这么大的动静,引得所有人侧目望去。
穆戈眺望去,吃惊道:“好家伙,那些是什么鬼东西!公子你看!”
南昭掀起车窗,探眼看去。
官道上密密麻麻跑着的竟是牦牛、牧羊、战马、骆驼!打头的还有一双扎着大红花的鸿鹄?!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数都数不清楚。
南昭吃惊:“他疯了吗?!他是将整个北境的牲畜都赶尽杀绝了?!臭气熏天的,他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这么多活物,吃什么暍什么,往哪拉?!”
穆戈不解地问道:“公子何意?”
南昭刚想回话,远处跑来一人,他定睛一看,原是闻中的手下,那个叫罗尔汗的络腮胡。
罗尔汗抱着一本厚厚的红色典册,站在穆戈前面,抱拳恭言道:“见过大人,小人乃乌鹿王手下罗尔汗,前来替我家王爷送聘礼典册。”
穆戈翻身下马,接过典册,非常官方地回道:“好说好说,英雄辛苦了。”
穆戈打开典册,在看到上面的明细时,他才明白了南昭方才所言吃什么、暍什么、往哪拉是何意。
他瞠目结舌:“你是说,眼前这些茫茫的一片牲畜都是聘、、聘礼?!”
罗尔汗道:“嗯!对!”
穆戈念着明细:“一双鸿鹄……牛羊骆驼战马……各三、、三万?丨玄铁……万斤?丨!牲畜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