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知多嘴了,不再说话,自顾带着南昭朝着山洞走去。
“行了,你可以进去了。我家主子就在里面。”
南昭看到洞口边被熄灭的篝火,还有些烧过的干柴,似是有人在这里住了许久的迹象。
他从怀袖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吹,燃起了丝丝明火,踏入了洞中。
洞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Yin暗,反而点着烛火,看着干爽得很,还飘着淡淡的擅香。
燃着擅香的地方,静静地端坐着一人,身旁放着一柄圆月弯刀。
在南昭举着火折子想将那人的模样看清楚时,对方却先启口,“他们说,他长得像你,没想到竟是这般像……”
南昭淡淡道:“但我却不是他,尊下失望了吗?”
那人嗤笑,“哼,他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明珠,而你却狡猾的像只猎犬。”
南昭负手而立,“尊下既识得我,想必也曾耳闻我的身世。”
“知道的,左相的小子,皇帝的男宠。被自己的身上人屠了全家,竟还能卧榻在仇人之侧,该说你冷血还是狠毒?”
南昭垂眸轻笑,“如果可选,谁不愿做个无忧的少年?我也曾像他一样,父疼母爱,兄友弟恭。”
南昭盯着那人左边空荡荡的袖子,思略沉沉,言道:“他生性纯良,眼中皆是明月。以救死扶伤、行医天下为己任。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若他所爱之人成了屠杀他骨血、践踏他国土的敌人,你来说说,他会怎样?!他现在的处境,便是我的当初……而我那时选择了跳崖……”
“跳崖……”那人声音颤颤着,问道:“他……还好吗……”
南昭冷哼,“不!好!行医济世的孩子你非逼他举刀!若论冷血和狠毒,本公子可是比不了你呀,乌鹿王!”
“他现在……在哪?”
“在京城外一座废弃的山门,他回京连家门都未进便将自己关在里面,再未出来过。他那位将他捧在手心的师父,连着在山门外哭了五日都未将他哭出来,眼睛都快哭瞎了!清清白白的世家公子被你连累成这样,王爷若不想负责__”“本王没有不想负责!”
“他才刚及冠,王爷也下得去手?!毁他清白__”“本王没有毁他清白!”
“如今京城的姑娘谁不知道他同北境蛮夷搞在一起,谁还敢嫁他一一”“我嫁!!”
南昭:“???”
“不是、、、是我娶!本王娶他!”
南昭讥讽嘲道:“王爷凭什么娶?!凭你带兵滋扰大盛百姓,凭你伙同叛贼分裂大盛,凭你将我朝副将弄得半死不活?!”
闻中话赶话:“那你说,要怎样?!”
南昭甩了甩袖子,仰鼻傲视,言道:“好说,和亲!正大光明地娶他。”
“???你、、你是在开玩笑吗?”
南昭淡淡道:“本公子从不玩笑,还是说,乌鹿王不愿意?”
闻中蹭地从地上站起,大喊道:“我愿意!”
这一声惊得山洞顶上的灰沫都掉落了下来,窸窸窣窣洒了满地。
南昭拍着身上的灰,咳嗽了声,“用不着喊,我们南边儿来的小白脸经不得你吼。”
闻中急道:“你知道我的意思,两国之间以男子和亲并无先例,你如何笃定此事一定能成?”
南昭悠悠回道:“可赶巧了,你看不起的大盛皇帝,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我的身上人,还是很听我的话。哦,他的小金印还在我怀袖里,本公子现在便可以拟一封和亲书。”
闻中一脸懵地看着南昭:“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早些认识本公子?”
闻中言道:“有……一点。”
“没关系,现在也没到覆水难收的地步,倒也不晚。只是__”“只是什么?”
“唉……”南昭叹着气,“人家好好的世家小公子,独子独孙啊!却要用来被和亲,将来连个后嗣都没有,想来他的宗亲该有多伤心、多绝望……”
“本王可以补偿!聘礼、进贡,只要你说出来,本王给的都是最好的。”
“这样的话,那本公子倒是可以受累同他的宗亲说说,只是还有__”“还有什么?”
“你知道的,我们南边儿的小白脸可是经不住你们北境的苦寒,本公子才来几日,身子都被磨得瘦了好几圈。他那般金贵,若是背井离乡去了你们荒漠,没准不出半年,人就没了……”
“他可以不留北境,他想去哪、住哪,本王都陪着他。他在哪哪里便是本王的家。”
“他的宗亲都在京城,他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一一”“那本王就陪他留在京城!”
“还有__”“还有什么,公子一并都说了吧。”
南昭笑笑,从自己身上扯下了另一条袖子,铺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再次咬破手指,洋洋洒洒地书写着。
写完他在上面盖上了小金印,拿起来递给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