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幻觉与现实,不论是什么,他都已经沉溺进去了。
翌日清晨,芸儿做好一天的饭菜,前来叫初七起床,今日初七脸色红润,眼神清明,芸儿便放心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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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地从宫门使出,毫不起眼,倒是驾车的青年,英俊的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马车缓缓进入闹市,马车窗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露出一条缝隙,好似是里头的人想看看这京城的繁华,又怕被冷风冲撞了一般。
“百姓安居乐业,孩童遍地,商贩走卒人来人往,这一年,不错。”马车里的人发出一声轻笑说道。
“公子治理有方。”驾车的青年说道。
马车里苍白英俊的男人轻哼了一声,“你何时学会溜须拍马了?”
那人正是李轩,而加车的人正是宣颢。
宣颢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自从李轩身体转好以后,除了每日处理公务,便是拉着一群影卫和他练招,恢复功力,短短几日,影卫被他打了个遍,今日上元节,宣颢架不住影卫们软磨硬泡,只好将李轩带出来散散心,让影卫们喘口气,少挨一天的打。
李轩虽然与他说笑,但宣颢心里还是觉得什么都变了,以前他们偶尔也会微服出宫,看看京城周边百姓的生活,那是李轩意气风发,穿梭在百姓间,与民同乐,决计不是像现在这般缩在马车里,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他好像将自己缩在一个坚硬的壳里,冷漠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公子,我们去以前常去的那家酒楼吧,好久没吃那家的糖醋肘子了。”宣颢说道。
“回去吧,朕还有公务处理。”李轩说道。
“今天过节,让大臣们喘口气吧。”宣颢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往酒楼方向去了。
“宣颢!”李轩有些恼怒地叫了一声,又生生将怒火压住,“朕不比从前,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吃喝玩乐上,回去。”
宣颢勒住马,停在一条巷子口,沉默了许久,咬了咬牙,将一肚子话咽了回去,调转马头往皇宫方向走去。
巷子里使出一辆青色的马车,驾车的是个姑娘,好似第一次驾车并不熟练,笔直地朝李轩的马车撞去。
“啊......”小姑娘惊恐之下不知所措,只好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尖叫。
“公子小心。”宣颢大喝一声飞身越了出去,挡在李轩马车前面。
李轩虽尚未痊愈,但身手依旧不容小觑,当即从马车上飞了出去。见李轩脱险,宣颢才将马车上的小姑娘提起,闪身避开。
刹那间,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两辆马车撞在一起,皇宫制造必出Jing品,小姑娘的马车散了架,车里的东西散了一地,而李轩的马车依旧屹立不倒。
小姑娘吓成一只缩脖鹌鹑,头埋在宣颢胸口一个劲道歉,她头一次驾车,便撞了人,搞不好要被人讹上,今天带出来的钱都花没了,她又不敢将人带回山庄。
李轩戏谑地看着宣颢。
宣颢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小姑娘投怀送抱,此时正张开双手不知所措,见李轩一脸看热闹的样子,更是急出满头大汗。
“姑娘莫怕,是我们突然路过巷子口,惊扰了姑娘,姑娘的损失,我们定当加倍赔偿。”李轩笑着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这俩人莫不是冤大头,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
芸儿疑惑地抬起口,去看这俩冤大头的样貌。
“啊。”芸儿惊呼一声,连忙跪到地上,什么冤大头啊,这两人不是皇上跟宣统领吗?
李轩一眼便认出了她,他自从醒后,便没去过韶华阁,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宫女的去向。
“芸儿?你怎会?”李轩问道。
芸儿看了一眼宣颢,当日便是宣颢的夫君柳天翊将她从宫里带去的行宫。
宣颢别开脸,不动声色地站到李轩身后,芸儿咬了咬牙,将实话咽回肚里,按照柳天翊教她的说道:“回皇上,芸儿有了意中人,求了宫中管事破例将芸儿送出宫嫁人了,今日外出,便是替夫家采买。”
李轩看了一眼马车散出来的米面rou菜以及几件成衣和煤炭,便点了点头,“你这夫君怎让你一个小姑娘出门采买,嫁的何许人家,朕得去找他们说道说道。”
“多...多谢皇上,奴婢嫁的只是寻常百姓,一辈子没见过贵人,怕唐突了皇上,近日夫君偶感风寒,家中婆婆年事已高,奴婢不不得已才出门。”芸儿抬头瞥了一眼宣颢说道。
宣颢在李轩身后微微点了点头,芸儿方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罢了,这些银钱拿着补贴家用,你这马车已经损坏,朕的这辆送你了,宣颢,帮忙搬一下东西。”李轩说着率先弯下腰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芸儿受宠若惊,百般推脱,直到李轩不满地啧了一声,她才乖乖闭上嘴。
地上散的那包成衣李轩捡起后摸了一把料子,又软又滑,虽不及宫里的成衣布料,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