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拿起手机示意了一下付司行,付司行偏开头,看向窗外。
清晨的咖啡厅很安静,兴许两人都不想被人打扰,不约而同的就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人少的时间段。也不知道谢珩是有意无意调大音量,付司行甚至能从他手机听出许晏的声音。
“谢珩师哥,在忙吗?你今晚下飞机的时候我去接你。”
“这么好。”谢珩慢条斯理地拿起镊子往咖啡里加方糖:“你们今晚有活动?”
“呃……”电话那头似乎不好意思了一下:“路忝奕师哥说还没给我办接风宴,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
“有空,小师弟的接风宴我肯定到。”谢珩看着对面男人逐渐Yin沉的脸色,烦闷了几天的心情似乎好了点:“今晚八点到,我等你。”
许晏应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抱歉,晚上有约,我要去做事了。”谢珩彬彬有礼地欠身,看着付司行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又起了些许探究:“付总,既然当初选择离婚,就没必要再对人穷追不舍,成年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不是吗?”
他看不清付司行的神色,因为男人的眼睛总让他想起某种争夺食物的野兽,俯身盯着对方,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鼓作气将对手撕咬殆尽。
谢珩没指望付司行能给他答案,但他已经微妙的联想到,可能离婚不是付司行的本意。许晏左手有割腕的痕迹,虽然极力掩盖住了,但在那次宴会上递给他相机的时候,却他捕捉到了。
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让人以死相逼,要拼命逃出去。
谢珩并无刨根究底的兴趣,正当他想走向咖啡厅大门,经过付司行身边时,听见那个男人低声嘲道:“谁说我离婚了?”
谢珩停下脚步,那一瞬间,胆寒的冷意几乎是顷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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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许晏接上谢珩,全工作室去路忝奕订的酒店聚餐,庆祝许晏入职和三位实习生转正。
“许晏,问你个事。”
“师哥你说。”
谢珩踟蹰了一下:“你当初和付司行离婚,是去民政局离的吗?”
许晏莫名:“不去民政局该去哪里离婚?”
谢珩一晒,许晏都拿到离婚证了,怎么可能没离婚,也许是自己被付司行恐吓,多虑了。
“师哥,其实你们不必对我这么关照。”红绿灯路口,许晏停下了车,看着倒计时一点点减少,灯光在他脸上不住的跳跃:“我知道利害,付司行带给我的伤害很多,但我会慢慢恢复的,虽然不是现在,但也一定会是以后。”
“我曾在某个商会上见过你和付司行。”谢珩收回眼眸:“那时候想和你打招呼,但那时候……许晏,那时候你就已经很不对劲,你几乎是被付司行推揽着走,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许晏……那时候会场有一个楼梯间,我烟瘾犯了,想去那里吸烟,一推开门,你被付司行……”
抵在墙上做爱……他抱着你,他温言细语哄着你,你只是呆滞地抱着他,眼眶通红的,似乎在哭,又似乎意识涣散。你那时候看见了我,我相信你看见了我,然而你什么反应也没有,那双眼睛直直与我对视,也是灰败无光、毫无焦距的。
谢珩没说出口的下半段,像是一段尘封的记忆,揭开一个几近破损的伤疤。许晏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抓紧了方向盘,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许在后悔吧,那时候明知道你不对劲,却还是装作熟视无睹。”
“师哥……”许晏干涩地开口:“没有人规定一个人要去拯救另一个人的糟糕人生,你没错,不用后悔,不用怜悯我,更不用补偿我。”
“那现在是我错了。”谢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不会做错了。”
“路哥呢?”
“你路哥不知道,他就是个缺心眼。”谢珩莞尔:“他对谁都那么好,不用觉得有负担。你知道我们工作室那个专门搞平面的摄影师吗?”
许晏回想了一下:“就是那个天天泡摄影棚的大哥?”
“是他,他以前有过一段困难期,蹲在街头吃泡面,你路哥路过的时候,拍人家肩膀说‘兄弟你这一身肌rou太棒了,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公司搬器材’。”
谢珩模仿路忝奕只仿个声音,脸上仍旧面无表情,让许晏产生了音画不同步的错觉,气氛终于没那么沉闷,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人感激涕零的答应了路忝奕,确实搬了一星期的器材。路忝奕帮他垫了房租,他就跟在路忝奕后面学了很多摄影,自己也用功,借了不少摄影方面的书,天天追着我们问一些很入门的问题,但最后他还真的成功了,现在也是我们工作室的招牌之一。”
许晏感叹道:“路哥没想过以后会得不到回报吗?”
“那是以后,人活在当下。”谢珩弯弯嘴角:“有些好意也不必拒绝,不是吗?”
许晏摸了摸鼻子,心甘情愿接受教训。
“后来被他影响,我们长期接了桐城电视台的山区儿童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