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凌生这一路亦是险象环生。
不得不半途弃车,使原本预计的时程拉长好几倍。他几度打电话想确认余俏究竟在不在家,以免浪费时间又跑错地方,偏偏她的手机没再开过。
他们家没有市内电话,是最大的问题。
好不容易到家,麻烦迎面而来,一楼的中庭花园有不少丧尸在游荡,从窗户则可看出还有许多居民关紧门窗躲在家中,偶尔从拉上的窗帘往外观察,才会透出些许温暖的光芒。
他们这个建案小区意外地住了不少警察及其家属,却没有因此而得到更多的支持与帮助。
余凌生忍不住想是其他地方更严重,还是他们都回不来了?
所幸途中捉摸出应对的方法,他利用它们的弱点,尽量不发出声响在夜色中谨慎前进,等进了自家那栋楼,真正的困难才开始。
他注意到有些楼早就大门深锁,并堵上了桌子椅子,各种大型物品,然而他们的却是门户大开,便知道情况非常不妙。
电梯停在了十楼显示有人要搭,却一直不动,他老实地选择了逃生梯,在这里浪费比较多时间处理偶尔冒出来的、或蹲在楼梯间进食的。
虽然配了枪,他并没有用来解决任何一个病患,而是以各种方法使他们无法追着他。
除了对余俏下手的这个。
继所长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失手。
他好不容易爬到十二楼,见到隔壁门口的惨况,结果自己家门却被堵住推不开,该有多慌。
更别说后来听到余俏那种失去理智的呼叫。
终于从隔壁家跨过阳台进来,看见妹妹正要被强暴的景象,他瞬间失去理智,抓起对方,一阵缠斗后,抡着对方的脑袋往墙上一撞像颗西瓜,应声碎了一半。
真没想到人脑是如此易碎。
不过当他放下不会动的警卫,去找余俏时,她的反应犹然那般激烈,他又不是那么后悔做了这件事。
横竖,已是待罪之身,等到情况稳定下来,他会去自首。
埋在他胸口,闻到浓浓铁锈味的余俏在镇定下来后,摸着他染血的衣服,忧心忡忡地追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血。他解释,想起黄贤正的反应,立刻补充:放心,我没被咬。
余俏激动反驳,我才不怕你被咬!说得太快,变得有种欲盖弥彰。
但她真的不怕!
余凌生却实际地交代:妳还是要怕一点,外面现在很危险。
听出他以为自己一整天都在家,余俏欲告诉他实情,又想事情都过了,没必要让他担心,便把话吞回去了,只是抓着他的手不放。
妳呢?他伤害妳了吗?
知道他在问什么,她立刻澄清,当然没有!
比起真的被怎么了,妹妹似乎更怕被他认为怎么了,但余凌生还是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她看起来一团糟,幸运的是没有明显外伤,裤子被撕碎了,好在内裤还穿着,就是满身奇怪的黏ye。
妳先去洗澡。确认没事,他敦促她,不想给她看到身后血腥的画面。
余俏还余悸犹存,并不想离开他,偏偏身上确实令她生理上难以忍受,也不想被他当作一个软弱的孩子,抿着嘴松开他。
后门!在拿衣服时她突然想到,复又冲出来。
本来要直奔后阳台的,偶然注意到余凌生拿着手机正在对已经回天乏术的rou块警卫拍照。
余光扫到她,余凌生立刻用宽大的肩膀挡住整个场景,不是叫妳去洗澡。
变态。余俏木着脸迸出两个字。
被误会了,一向淡定的他,难得出言解释:现在叫不到人,我只好自己做现场搜证。
什么搜证?余俏当然明白什么是现场搜证,只是不懂为什么。
外面那么多丧尸,难道他也要一一搜证?
余凌生顿了下,我杀了他。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认为自己杀了个活人。
余俏连忙解释:他被咬了!虽然是个轻症患者,她在心里补充,而且他不只攻击我,还杀了隔壁阿姨,他才是凶手!
余凌生皱眉,我有听到他跟妳说话。很龌龊的话。但重症患者应该不能言语。
余俏没办法,只得吐实:我猜他是轻症患者。
这话一过脑袋,余凌生便明白了,妳昨晚听到妈说的了。
余俏终究忍着生理厌恶,把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她再也忍不住,跑进厕所又吐了一轮。
走廊上,余凌生收起手机,面沉如冰河,飞快打包好rou块的尸体,拖到后阳台去,并顺手把插栓松脱的门装了回去,才拿着拖把和抹布回去,一路还将被撞倒的椅子、桌子和小家饰扶正,脑海中几乎完整的模拟出妹妹所描述的画面。
如果他一开始没有忽略她的电话,她不需要独自面对这些。
回到走廊,浴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