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5:30,终于叫到简风名字,简风进去时,李成泽刚好被派出化验科拿结果,诊室只剩下苏时清。
“哪里不舒服?”
简风直勾勾地盯着他:“心里不舒服,苏医生能不能帮治治?”
苏时清笔峰一转,划破病历本,再次听见这句话恍若隔世。
那时的简风说这话句时偏头脑袋,满眼狡黠,笑得肆意张扬,那时苏时清听得心头发热,如今再听却只剩一抹苦涩。
苏时清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说:“如果你没事,请不要耽误其他病人就医时间,这里是医院,不要把私人事情带到工作中,看病不是儿戏,简先生,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简风收起苦笑:“苏医生,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好像发烧了。”
苏时清拿体温剂给他测量,确实发烧了,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眉头皱了皱:“消炎药没吃吗?”
“忘记了。”
“伤口发炎了,坐到里面去。”苏时清指了指诊室帘子后面,“给你换药。”
他换药时很认真,简风贪婪地盯着他,太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过他了,他的眉眼如初,只是眼神不如从前温柔,只剩下看破红尘的淡漠,想到这里简风心脏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攥了一把。
苏时清专注换药,换好后起身,无意对上简风双眼,简风眼眶通红,苏时清一愣,又想起李成泽说的他昨天缝合伤口没用麻药全程没吭一声,刚刚换药也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全程哼都没哼一声。
难免又想起从前哪怕在床上都会痛得掉眼泪的简风。
苏时清摆摆头,甩开那些他不想再想起的过往,淡淡地说:“好了,不要沾水,消炎药记得吃,三天后记得再来换药。”
“阿时,”简风拉住他白大褂下摆,他坐着,只能仰头去看苏时清,“我这次回来不走了,会一直留榕城。”
“嗯。”
“阿时,这两年你过的好吗?”
过的好吗?
跟父母的关系一直冻在冰点,父母直言不认他这个儿子,原本两年前就该升职,即便不能升职也能如简父愿调往三院,因为爆出是同性恋那件事,名额被顶替,毕竟医院是个最怕舆论的地方。
他捱过了世俗压力、家庭压力,挺过事业低谷期,唯独没逃过简风为他画的圈,他把自己困在里面,深夜不能眠,晴天感受不到阳光,看所有爱情电影感觉不到爱意,逢Yin雨天还要忍受腿骨刺痛。
他看了简风一眼,笑了笑,说:“挺好的。”
简风站起身,说:“好就好。”
回办公室换衣服时,苏时清摸到大褂口袋多了几颗糖,糖纸上都画着笑脸,大概是刚给他换药时被他塞进口袋的,苏时清盯了几秒,转身走向垃圾桶,走到墙边,又返回去打开抽屉把糖扔了进去,跟前两天的两颗扔到一起。
下一次再来换药,苏时清刻意避开了,让李成泽带他去换。
李成泽对简风的好奇心就没消停过,待着机会套他话:“诶,你是不是跟我们苏主任有仇啊?或者,你以前讹过他?医闹?还有啊,你真的是25岁吗?我看到病历写着25,可我觉得不像,像20,看着还没我大。”
简风笑了笑:“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个问题?你平时也这么多话吗?阿时……我是说苏医生,他不嫌你烦吗?”
李成泽惊呆了:“哇,还说我话多,你不也一样,我说一串你回我一大串的,偷偷告诉你,苏主任最讨厌别人话多,我平时都不敢说话的,都快憋死我了,不然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你们主任平时很凶吗?”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冷,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别人说话,喜欢安静,但他人很好的,我有什么不懂他都手把手的教我。”
“真羡慕你啊!”简风说,羡慕他能离苏时清这么近,羡慕他能天天见到苏时清。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换好了吗?”
“好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简风被缠着问了一大堆,但他只回了两个问题:以前认识,不是仇人。
手好得差不多了,听说林信然家被查了,偷税漏税,林父被“请”了进去,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林信然也被爆出各种丑文,逼迫一个女生跟男朋友分手,女生不肯,林带人打断了女生男朋友的腿,最后女生只得妥协,林做事从不做措施,还把女生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买避孕药,导致女生怀孕,孕后又被林信然失手打流产。
另一位在校大学生,男,爆出林信然强制要求跟他发生关系,关拍下大学生照片,威胁他如果敢报警把照片印成宣传页在学校发布,最后大学生说:“并不是我胆小,是他有保护伞,而我的头顶只有雨,但现在我不怕了,正义就是我的保护伞!”
一时间林家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唾弃。
何若元去简风新开的店帮忙,招牌已装好,“风清”,何若元念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