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赖话都被李兆先说了,席玉倚在树干上懒得管他,闭着眼对他道:我要歇息会儿。
午后的海风舒适宜人,树干上是个隐秘之处,无怪乎李兆能在此处睡得头发凌乱,她躺了会儿,亦是困意翻涌。
李兆在树下站了片刻,树叶沙沙作响,他抬起头,看着绿叶掩映后的模糊身影。
真睡了?
席玉听到他轻声问,她微微皱眉,没有回话,支在树干上睡得安稳。
又是一阵无声,她将要睡着,本以为李兆走了,不料近处又传来脚步声,她心生不耐,摘下一片叶子便从指尖飞出,欲要警告他。
啊女子的惊呼传来,随后是兵器碰撞的一声。
睡意彻底消散,席玉先是别开树枝往下看了一眼,树下的女子一身素色长衫,寡淡的小脸被那片突如其来的暗器吓得煞白,浑身上下只有眉心的朱砂有些颜色。
席玉从树上下来,青何的胞妹仍然举着短剑两手发抖,见到外人,她才回过神,收起剑。
打错了人,席玉将她上下打量,道:对不住,是我认错人了。
我没事,这姑娘嗫嚅几句,稍稍抬眼看向席玉,多谢席姑娘。
你认识我?席玉意外。
我、我与兄长用膳时,旁人提起过。她生怕席玉误会,语态焦虑而不安,不敢看席玉的眼,并非刻意打探。
席玉哪儿想了这么多,她颔首,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姑娘身为门主的胞妹,一直跟在青何的后面,席玉也见了两三回,却还不知她的名讳。
没想到席玉会问自己的名字,白衫姑娘捏了捏袖子,颇为紧张道:我么?我叫晴露。
晴露,席玉念了一遍,见她这样扭捏,不由看了一眼她的佩剑,你也用短剑?
晴露的腰间挂着一把短剑,细细的鞘身上镶着宝石,席玉适才看到其内的剑身雪色纯白,是一把上好的剑,只可惜她的剑法就不怎么好。
席玉问起,晴露不由摸了摸腰间的佩剑,羞涩道:我剑技拙劣,只能用短剑防身。
短剑比起寻常的剑,更好上手,学些防身之术不成问题,席玉想起晴露方才那一招,不知是否要指出她的错误。人家姑娘没有问,她何必好为人师。
正欲离开,却是晴露叫住了她:是我使得不对吗?
席玉回身看她,晴露见她面有惊异之色,极快地低头,轻声说道:我自知天赋不佳,剑法也多有错处,若我使得不对,席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她兄长是天下琴主,作为妹妹的晴露却自称天赋不佳,席玉有些惋惜江湖上少了一位高手,指了指她的剑:你方才挡我暗器,应该反手出招的。
正手出剑,我若是发完暗器又攻来,你变招够快么?
晴露懵懂看她,似懂非懂,席玉见她迟钝,也不再多留,回了自己房中睡觉。
没了外人叨扰,席玉脱衣散发,安稳睡了一阵,再睁眼是被外头的急促敲门声惊醒,她坐起身,发觉连天色都黑了。
席玉开门开得猛了,外头的融月差些栽到她怀里,匆忙站稳了步子,赶忙歉意道:席姑娘,你在歇息?
何事?席玉已清醒,她理了理衣衫,跟着融月往外走。
月明星稀,夜空疏朗,二人一边走,融月长话短说:世子命我来找你,前头有人动手。
哦?什么人?
我不认得!融月一拍腿,是那门主青何抱着琴过去了,世子知道你一心想见识那什么曲子,就命我来寻你。
听到这儿,席玉终于有了兴致,她问:在什么方位?
融月伸手一指,席玉竟已飞身上房,身如轻烟般跃起,踪影若萍,几个眨眼间已不见其人,留融月一人摸不着头脑。
海岛的入口处,礁石旁卷起海浪,有两拨人已动起手,徽明正与询平站在不远处围观。
询平看得起劲,就差上去吆喝两声。徽明还穿着午间的那身黑衣裳,安静站在一旁,目光四处寻看,他很快就发现了席玉,朝她笑着伸手。
席玉上前握住他的,目视前方,问道:怎么回事?
这帮人后来上岛,起了口角,便打了起来。徽明看着她的手,抬起脸,缓缓道,若非我路过此处,还看不到这样的趣事。
趣在何处?席玉打眼一瞧,原来中间打起来的并不是两拨人,只不过是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被一群剑客围攻。
这女子一身灰扑扑的衣裳,手拿长剑,腰间一块玉佩刻着云纹,正吃力地与几个少年缠斗。席玉望着她的玉佩,了然:是云中居的女弟子。
可不,到底是云中居啊!询平暗笑,也难怪被围剿。
四周围看之人并不多,青何冷着脸站在一旁,晴露跟在他身后。
一少年出剑,愤恨道:你这妖女还敢来武林大会!
帷帽下的少女嗓音清亮,还有几分顽劣,反唇相讥:我怎么是妖女?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