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有弟子赶来扶起地上的几人,人群有人私语,看向青何、与那把瑶琴。
音修的长琴总是格外漂亮,晴露手中这把亦是,琴身横长,龙骨以红桐木为裁,琴弦不知是何物制成,皎若月荧,纤细微不可见。
剑有实物,内力却没有。
任何一位内力深厚的侠客都能借琴杀人,这与席玉能借水摘叶取人性命是一个道理,然而想要掌控这般的内功心法,通过琴音来震慑,则需要更为强大的自制与洞察力,《春生秋杀曲》本就是极复杂的曲子,在拨动琴弦时运转内功、放歌而杀,Jing细地把控好每一成功力,一不留神就会心法反噬,席玉暗自也觉着太难。
说到底她不是Jing修于内,亲自看了青何出招,也不过是囫囵吞枣,不知这会儿转为驭笛之术是否还来得及?
云中居的女弟子与另外几个少年都已站起身,那几个少年原是沧山派的小辈,沧山派同属剑盟,在武林中向来自诩正派,门中清正,一心问剑。
青何见他们都泄了气,也不再苛责,冷淡而客气道:几位贵客初来寒居,先跟着弟子去歇一歇脚。
语毕,他又向稀稀散散的人群颔首:闹了些笑话,惊扰到各位了。
晴露低着脸,不安地在他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角,青何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寻了个借口带她离开。
众人意兴阑珊地走远,询平也被融月给支走,留席玉和徽明沿着海边并肩踱步。
初来岛上难免觉着此地落魄,住了两天方能品出些残败之美。与世隔绝的海岛、旧江南的院子,沿海边随处可见的简陋小屋,四四方方围着纯白的薄幔,只因门中弟子都是闲散居行,以便三三两两停下御琴纵酒,整个门派不是显贵之处,倒也担得起一个仙字。
还要去后山吗?徽明握着她的手。
常年握剑,席玉的手心有一层薄茧,徽明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用指腹打了个圈,才听席玉诧异道:你就这样等不及?
徽明顿住脚步,道:阿玉误会了,我并非为了
他难以继续接下来的话语,低头从袖袋中找出红盒,递到她手里。
是蛊笛,我另寻了个盒子装起来。
徽明原本备了个红匣子,垫着珍珠与海贝,想要将太上忘情放在里头送给阿玉,只是昨夜喜怒反复,当中珍珠撒了一地,他无颜再拿出手,便另差人找了个长条状锦盒。
笛子早已打磨好,白玉的笛身泛着润泽之光,席玉握在手里端详片刻,横在唇边吹了几声。
静夜里,唯有海水起伏声,徽明知道席玉会吹笛驭虫,屏住呼吸等待着,没想到飞来的只有大片萤虫,从各处成群而来。
蛊笛的尾处呈羽翼状,席玉握着尾部,清亮短透的笛声戛然而止,萤虫穿过二人,四散于夜空中。
两个人看了会儿,坐到了就近的小亭中,席玉把玩着手里的蛊笛,看向徽明:你今夜将我约出来,原本是为了这事?
嗯,他贴着她,我始终想认认真真送给你。
看不出他在这些事上如此讲究,难怪昨夜不让席玉随手揣走。席玉低头含住他的唇瓣,问他:你今日这样听话,心里不好受吧。
徽明听懂她在说什么,咬着唇强硬道:阿玉,我昨夜想过了,往后不管你与他人如何,我都不会再那样闹性子。
你不介意?
不介意?他怎会不介意,可即便他嫉妒得胸腹如火烧一般又能如何?
到底,徽明还是说不出违心话,他面色黯淡,朝她微笑:阿玉,我不会武功,你不嫌我累赘,我已心满意足,怎么敢介怀?
不是不介意,而是不能,也没有资格去独占她。
他语态诚恳,反而是席玉抱着他,心中迟疑,她从来没想过徽明会提出这样的事哪怕她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执念,也难免意外。
你说不在乎,心底却又一个人难过,是也不是?好在,席玉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凝着他的脸,徽明低垂着眼不敢看她。
今夜分明很美,夜空澄净,外处还有萤火飞舞,席玉不知怎么有些伤怀,再如何拖延,溪纹红叶的消息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
徽明久久不回话,抬起眼,他忽地吻了上来。
唇齿之中还有茶水的清香,更有降真香的气味从他衣襟中传过来。徽明莽撞了些,咬到了她的唇,席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极短暂地分开一瞬,又重新将二人的唇贴紧。
他的眼里满是欲色,而这欲色也带着浓烈的渴求、嫉妒、不甘,以及最脆弱的委屈,掺和在一块儿。少年抱着她的腰,不必脱衣就已浑身发热,两人衣着完好,却都如浑身赤裸一般喘息起来。
席玉仰起脖子,伸出手欲要先带他回房,却被徽明扣住了手心。
就在这里。他轻声。
如此坚定稳重的语气,眼角却悄悄氤氲出红晕。
徽明吻着她的脖颈,shi热的唇一路游移,最后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