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梁致说要去游历散心,只带了几个侍卫nai妈和那个小丫头,就再也没回来过。
本该先回府审问这个女人,直觉却告诉他要先去季诚家看看。这女人千里迢迢的来告季诚杀人,到底是因为什么?
季诚被官差带走,林悠匆匆出门,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久违的恐惧感袭来,许涟感觉这院子,和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熟悉的,他忙问道:“我相公呢,许大山呢。”
季二支吾道:“许...许大老爷今早出门去,还还...还没回来。”
两个丫头生怕许涟有个三长两短,扶着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许涟看季二磕绊的样子,顿生不好的预感,他喝道:“许大老爷呢!去哪了!”
“你给我说实话!”
平时讲话都是温声细语的人,季二何曾见过他这么记言令色过,当时就被吓的哭了。夫人老爷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让他去门房。”
季二眼睛不安的看着许涟,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门房的方向。
“门房里有什么?”许涟抬脚就往门房方向走,他的肚子大极了,两个丫头根本不敢拦着他,只慌忙地道:“许夫人,门房不能去,不能去!”
“让开!”
门房里许大山静静的躺在那,头好像下一秒就会张口跟他说:“涟儿,我回来了。”
许涟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周身的血ye好像凝固一样,半点动弹不得。
大夫收好银针对这来人道:“老夫已经尽人事,且看以后三天吧,诊金用不了这么多...”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眼前这大肚子哥儿,却好像是三魂七魄全都丢了一样,木然的走到床边,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人。
老大夫深叹一声,再无他话,起身走了。
许大山的手指比他粗上许多,从小他就总捏着自己的手比来比去,“涟儿,都是男的,你的手怎么就这么细。”
“我是哥儿啊,肯定要比你的细呀。”
“那哥儿肯定干不了重活,以后涟儿的力气活都交给我来干。”
曾经的一字一句,还都言犹在耳,这人怎么就不睁眼和他说话了呢。许涟用帕子无比仔细的擦干净,每一根手指上的血迹。
然后把那只,曾经拉过他,爱抚过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大山哥,你今天回来的真早。”
“你不是说虎子,这几天不爱动了吗?”
“你看他又动了,你摸摸。”
“大山哥,我想吃桑葚了,你摘给我吃好不好。”许涟的声音极轻好像再重一点都怕吵到这安睡的人。
“大山哥,他要是女儿哥儿,你还没给取名字呢,”迟了多少天的阵痛,一来就像是排山倒海一样。
许涟下身突然洇出血红,丫头大叫一声:“许夫人!”
二丫转身就往早就在他家住着的大夫和稳婆那里跑,家里为了许涟生孩子已经等了许久,一应事物也都早就准备齐全。
可眼下发动却看着不是好苗头,稳婆看他下身血红,站在那里跟闭着眼睛的许大山说些什么,连忙惊呼道:“夫人,赶紧回房小公子马上就要生了。”
季诚和林悠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有条不紊的忙乱着,丫头一盆一盆的热水往东厢房送,许涟忍痛的叫声,从屋内传来。
林悠立马就要冲进去,季诚拦下他道:“先净身换件衣裳再进去!”
古代根本就没有抗生素,他这一身风尘不知道要有多少细菌。
林悠匆忙的就去洗漱,季诚转身就去门房里,院里只剩下一个郭啸风干巴巴的站在那里,他听着房间里叫声,立马就跟着季诚走去。
“大山哥,怎么样了,大夫呢,”季诚像一直守在这的季大问道:“许涟是不是进来过了。”
季大扑通一声跪地哭着道:“老爷,许夫人想要进来,我们拦不住,大夫说听天命,早就走了。”
活了两辈子,季诚头一遭感到绝望,这种绝望不是羌人濒临城下国破家亡的绝望。
是那种,想祈求诸天神佛,却没有把握从死神手里把亲人的命抢回来的那种绝望。
季诚恍了一下差不点没站稳,被刚进屋的郭啸风一把扶住,“我家里的大夫已经让人去请了,你是这家的主心骨不能乱。”
“多谢!”季诚好一会才道。
郭霖一路纵马狂奔到了季诚家的院子,一路风驰电掣般的来,到了门口却踌躇着不敢进去,他站在院外听着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
他就像是个怀揣巨宝胆小鬼,这份宝贝在他的心头隐匿了二十年,一朝破土,他却没有勇气面对。
直到将军府里的大夫,喊他:“大帅!”
“你怎么在这?”郭霖的脚都站到麻木,这才回神。
“将军命我来此处,给一伤患问诊,”这大夫从前就在侯府看了几十年的病,后来才调到郭啸风的将军府,大夫道:“情况紧急,大帅我先进去了。”
“嗯,一起,”不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