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忽然燥热,这种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把梁烨惊了一下,怕桌上的人看出异样,梁烨在桌下兀自攥紧了拳头。
等了半天也不见刚刚说要回来的人出现,苏铭笑着道:“陛下,大帅,季大人恐怕是睡过去了吧。”
“不等他了,与朕喝完这最后的一壶,”梁烨道:“就散吧。”
“陛下,樊仁松已死直隶群龙无首,是否让徐家的小子接任,”直隶乃是南北关卡最重要的军事驻地,守将何其重要,郭霖问:“徐家小子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丁点大,现在都能独挑大梁了。”
“徐晨是个好样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年没见,是不是让姓樊的教坏了,”郭啸风小时候没少和徐晨混在一起,见天的打架,多年未见也不知道那小子出息成什么样。
梁烨眉头微蹙手指敲桌,道:“徐家镇守北疆多年,应是信得过的,徐将军把徐晨留在直隶,也不过想给徐家留个根以防万一。”
“只是这徐晨还不到三十到底年轻,”梁烨把郭霖的酒杯斟满,推到他手边道:“这直隶朕还是想交到大帅手中。”
“我们郭家忠君之心日月可鉴,”郭啸风顿下了目光坦率挚诚盯着梁烨说:“小悠是我小叔肃亲王府的骨血,恐怕言官...”
“多虑了,”梁烨道:“我在西北的这些年,一直都在大帅治下,很多事情不必言明,朕心中有数。”
“臣谨遵陛下令,”郭霖道。这京城他也待的够久了,是该带着梁致到处转转了。
林悠就是个哥儿,要说有不臣之心,那也得是林悠的丈夫季诚手握重兵。郭氏一门到现在就只有林悠这么一个骨血。
况且这么些年,他都在郭霖手底下,郭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说好听点,不贪恋军权。说难听点,就是个执着砍人的。
“根据韩尚书手札上的记录,南渝在京城的暗装都拔的差不多了,”郭啸风道:“陛下,南渝多年谋划竹篮打水...”
郭啸风虽是一脸正色,可梁烨却望着那薄唇上下阖动出了神,他只觉得烦躁之意更浓,若是把那唇堵上可好,用什么呢...
桌上的人都在等着他的下文,梁烨回神说:“朕明白,万幸去岁大昭各地风调雨顺,这粮草的事...”见苏铭已经喝的摇摇晃晃,梁烨说:“明早再和户部议吧。”
一旁服侍的管家见状立马把醉倒的苏铭搀扶下桌,郭霖起身施礼道:“陛下,臣也告退了,啸风你去送送陛下。”
梁烨望了那张昳丽的脸片刻,道:“那就让郭小将军送朕一段。”
初春的风带着一股子chao气,吹拂到脸上带过来一股香气,是...帝王专用龙涎香吗?前面的帝王在军中练就了一身好rou,肩宽窄腰,他专注地着看了一会,郭啸风暗自摇头。
他这弟婿酿的酒劲可够足的,喝他的酒对着大男人的背影都能硬。
是不是他也该去教坊司,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小倌,也去尝尝那鸾凤和鸣的滋味。
寿辰宴设在肃亲王花的花园内,送梁烨出府必经之路就是林悠菁华院,郭啸风从第一次留宿王府就在林悠的隔壁。
“郭小将军,今夜也宿在王府?”梁烨回头就矗立在月影里,月光晦暗,郭啸风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回道:“陛下,小悠成亲的时候杂事繁多,就在他的隔壁留了间屋子。”
虽然是兄弟,但到底哥儿男子有别,梁烨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该给你另辟个院子的。”
“这不是多年未见的弟弟么,”郭啸风笑着说:“好容易寻了回来,都稀罕的紧,也就没想那些许。”
“嗯”了一声过后,梁烨转过头不吭声地走。
今天的皇上怎么好像...有些小孩子气?
“轿撵就停在前院,陛下是否让他们进来接,”郭啸风站在菁华园门口问。
“啸风今夜还是要宿在王府么,”梁烨一口一口的呼出酒气,语调轻慢。
他是帝王,是九五之尊,那他是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格,还是可以纵情一次。梁烨看着上挑的狐狸眼,这样问自己。
又问了一遍?郭啸风只当皇帝是喝多了,他说:“回陛下,臣今日是要宿在这的。”
“那...”梁烨干巴巴的杵在那,不知该如何开口,一丝异常的红晕爬上耳尖。
他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看着他。
渴。
喉咙从未有过的干涩。
“嗯?”郭啸风挑眉看他。
梁烨的目光炙热,郭啸风觉得烫。脸颊发烫,头皮发麻,他是那个意思吗?
会是那个意思吧,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一步抬手,食指虚拢梁烨耳侧,他笑的荡极了。
恐怕从小看过了的风月笑都不极此时,郭啸风说:“陛下...”
“嗯?”梁烨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那只虚晃在他耳侧的手,到底是落了下来,挑了一绺头发在尖缠绕。
忽然间梁烨觉得任性也这么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