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世子身份有多么的好用,他只要给各家官太太下帖子,那些官太太就没有不来的。
一开始他还扭捏着不好开口,到后来这些官太太见他就躲,你追我赶中他也渐渐品出了乐趣,整日的跟着京城的这些贵妇们斗心眼。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林悠仅凭一己之力就筹措了纹银两百万两,这堪比户部忙碌半个月的成果。苏铭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银子和粮食抬进户部,乐得牙不见眼。
他道:“世子爷此番为国为民,下官佩服!”
林悠被夸的有些脸红,他道:“不必佩服,我怕诚哥在前线饿着。”
苏铭:... ...合着你只想怕你男人在前线饿肚子,根本就没想过同样在直隶的郭大帅!
“苏大人,筹措的这些银两和粮食都是各家的官眷花用上省出来的,”林悠声音不大,还含着一丝怯懦他道:“能不能跟皇帝哥哥说一下,给这些官员家眷弄些嘉奖什么的...”
“这当然可以啊,”苏铭乐道:“国有战事,这些都是义举嘉奖的事下官去跟陛下说。”
林悠想了想还是怕苏铭危难,他道:“那个...其实不用诰命什么的,就是有个好名声...”他好跟着这些接着扣钱。
“明白明白,下官省的,”这口头上的嘉奖一点成本都没有,还能让更多人参与进来,何乐而不为。
忙碌了一天林悠坐着轿子跟杨槐一起回了王府,季诚不在哪里都不能是家,空荡荡的季府让林悠觉得不安,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陪着老王爷。
刚到进屋外头的大丫就喜颠颠的跑进来,“世子!老爷来信了!”
光是听到信这个字林悠就蹭的一下站起来,他激动的抢过来大丫手里的信,手激动的有些抖,“你们先出去。”
一个月了,未见其人未闻其声,林悠轻轻撕开蜡封,遒劲有力的字展现眼前,他轻轻的念着:“卿卿吾爱,相公在阵前一切安好,时刻谨遵夫郎嘱咐,分毫无伤安好无虞,只是心中时时挂牵。”
“渭水湍急两岸山林耸立,风景似画,若将来得闲必要携你之手前来游玩,也好于你讲述为夫勇武功绩。”
“渭水银盘再圆,无你在身侧终不能婵娟。”
“卿卿吾爱,等吾归来。”
阔别一月才得到那人消息,拳拳思念化作泪珠滚落在那信纸之上,林悠生怕这水毁了墨迹,连忙擦拭。
这才看见信纸的最下边有一行小字,“小林子,相公好想你!”旁边还花了一只带角的鹿。
那鹿被花了丑极了,要不是大雁村的家里养了鹿,他是怎么着也猜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有了徐晨的提醒,前方战报直接由郭啸风的人转送,战报经过几人的手抵达到梁烨的手中,他接的急切,这急切里不光有对战事安危的关心,还有一丝隐藏着的奢念。
战报上把前线事宜细细交代,南渝兵马已于十日前就已经退到渭水南岸,大军横渡渭水吃了好些苦头,梁烨看到这里的时候心头一滞。
渡过渭水他们已将南渝赶至凉城,短短一个月时间,他们已经收回大昭丢失的大部分土地。折子上说,南渝进攻毁了大部分的耕田,大批的百姓失所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这份战报可谓是朝堂上的强心针,张云庭看着皇帝一会展眉一会蹙眉,急的眉毛都快飞了,见皇帝总算是看完了,嗖的一下抢过来战报扫了几眼后,抒怀大笑:“陛下,太好了郭将军果然不负陛下所托,拿回凉城之后就剩下庸城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张云庭喜出望外地道:“陛下,臣...臣想请假回家。”
“左相,回家干吗?”梁烨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本性就这样外漏,要么就是在他老爹明德帝在位的时候压抑狠了,怎么这么喜形于色。
“郭将军打了胜仗!臣,回家叩谢列祖列宗去!”
梁烨:... ...
“去吧,”梁烨哭笑不得地目送张云庭出了门。
待这一天都忙完了,梁烨躺在榻上才悄悄的把他藏匿下的信拿出来。
“臣恭请陛下圣安,西南月朗星稀九天之上一片舒旷,臣立在这山峦之上遥望京城,不知陛下可否安好。大军渡渭水之时箭矢无眼,射中了臣的肩膀,箭上无毒臣无碍,”梁烨也是在军中待了小半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险境。
仅凭寥寥数语,他大概就能猜到当时是何等的凶险。
“陛下,刀剑之伤对于臣不过蚊蝇咬痛,说与陛下是想让陛下心疼臣,”看到这里梁烨轻笑出声,这多大的人了还向人讨要心疼。
“前方战事虽紧急,但臣牢记陛下许诺,陛下,若臣平安归来,与臣以偿夙愿可好。”
字如其人郭啸风的字比他的人还要好看,梁烨把信折好放到自己的枕头下面。放好后又嘲笑自己,堂堂九五之尊,要什么没有却对这不过数语的信笺当成宝。
信上说伤到了肩膀,不知是那处梁烨轻揉着自己左肩上的陈年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