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痕气得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萧辰甩了甩剑,无视神态各异的凡人,提着剑朝花无痕的方向走去,孰料只一眨眼,变故再生!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被乌云迅速吞没,黑云压城,将阳光严严实实挡住,不详的黑比夜色可怖,层层叠叠的黑云如海浪汹涌翻滚,夹杂着雷鸣咆哮,紫色的电光霹雳作响,连花无痕也怔怔地抬头——他也没预料到有这出。
若水镇凡人一天之内起起落落太多,大惊大骇下,要么已经僵硬得无法再动弹,要么心脏受不住直接晕死,而山崩于前都能泰然自若的萧辰终于面色骤变:天罚!
他让我等着,等的居然是这个!?
有人身着黑衣,踏步而来,一步便踏碎了百妖阵,再一步,他来到萧辰跟前。
幽冥尊主降临人间,天地怒之,遂降罚。
木清消失前让萧辰等他,结果等来了容渊真身亲至。
容渊戴着面具,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网状的血痕,那是天罚使得他rou身皲裂,可他恢复力好,于是伤口不停地裂开愈合,愈合再裂开,反反复复。他穿的黑衣颜色太深,被血浸透也看不出,只是shi漉漉的,衣袖滴滴答答往下渗血,脚底的袍子在身后地上拖出长长的血印。
雷电在怒号,怒斥容渊敢以身试法,胆敢用真身临人间,左忆和右常追在他身后,两人的表情皆是一言难尽。
萧辰觉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头晕又翻涌上来:气的。
他身上也挂着彩,两人看着一个比一个惨,心如刀绞和气急败坏同时堵在萧辰心口,他一把攥住了容渊的衣襟,动了动唇,第一时间居然没能骂出来。
容渊露出的那半张脸也在不停破裂,白玉的皮肤碎得血糊,如今虽隔着面具,萧辰却仿佛看见属于木清的那双眼睛在底下是何种清澈无辜,这么一想,萧辰只觉心口更堵了。
这是什么糟心的祸害?
他松开手,疲惫着咬牙切齿道:“化身挡百刃,真身临人间,小兔崽子,你是要翻天吗!?”
天上很应景地滚了几声雷。
容渊眼睛里却只有萧辰浑身的伤,他面上发寒,转身,缓缓扫过镇民,萧辰心头一跳,忙抓住他的手:“别发疯!”
本就天罚加身,再滥杀凡人,是真不想要命了!?
萧辰伸手是下意识动作,触手全是血rou黏腻,他一个激灵,又立马松开,并不是嫌弃,只是容渊血rou破成这样,一点细微的触碰对他来说都无异于酷刑,疼痛会千百倍的放大。
右常和左忆也怕他更疯,虽然还没彻底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眼前情景猜测一二还是行的,有些话总不会说错,左忆忙道:“尊主,他们若有罪,死后自有地府判罚,请三思!”
右常冷汗连连,在幽冥他们就没能拦住容渊,还是让他闯过了界门,此时一定不能让他横到底,他捏了捏拳头,哪怕豁出去也要让他停下!不过在右常开口前,另一个声音先他一步响起——
“容渊。”
萧辰开口,叫了容渊的名字。
容渊立刻转过身来,这还是萧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修为在慢慢恢复,可在人间实在太慢了,害得我病也没好全,”萧辰声音本如清泉般动听,此刻他轻声说着,让人恍惚觉得仿佛自己不是在什么天罚底下,而是寻常环境,他语气温和极了,“我们先回幽冥,行不行?”
他说回幽冥,他说我们。
容渊愣愣地点了点头。
左忆和右常大松一口气,虽说萧辰居然能一句话就把容渊劝住了,他俩多少有点不可置信,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能拦下容渊比什么都重要。
左忆躬身感谢萧辰:“多谢殿下。请殿下与尊主先回,我们留着善后。”
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清理一下妖兽尸体,等容渊走了才能让人来收拾,毕竟不能让太多人瞧见容渊跑来人间,免得下面胡乱猜测。
他们谈这些的时候,唯一一个站得四平八稳的人类就只有白术,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白术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听闻萧辰要离开,才略回过神来。他倒是胆大,面对此情此景,居然还敢上前来,朝着萧辰一喊:“喂!”
萧辰好笑地瞧着他:“白大夫,你不怕?”
“你又不会害我,我怕什么。”白术理直气壮,他看着萧辰,说话从来跟炮仗似的白大夫难得支吾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你、你真是神仙?”
“我也不过芸芸众生一员,是不是神仙,对你没什么差别。哦,不过对有些人有差别,我差点忘了,”萧辰道,“神灵血rou若非自愿割让,对凡人来说便是毒,他们食我血rou,此后将日日受病痛之苦,夜夜噩梦缠绵,活受罪,凡间应无药可医,你要是治不了,不是你的医术有问题。”
不仅活着要受罪,啖他血rou伤他神躯,还有对幽冥尊主的化身动手,他们死后可不是一了百了,还有酷刑等着。死在今天的若水镇人,待会儿就能到地府了。
“草